纸屑飘落泥水里,宛如宁雨芙被撕碎的心。她只能将身上的圣女令牌拿出,通知暗卫:“立刻把圣女令拿去给大将军,务必要让夫君躲过这一劫。”做完这些,宁雨芙才拖着伤返回。三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楚宅。可她刚走到后门,就听下人议论——“听说大将军前不久黑着脸来了府上,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家主到底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纸屑飘落泥水里,宛如宁雨芙被撕碎的心。
她只能将身上的圣女令牌拿出,通知暗卫:“立刻把圣女令拿去给大将军,务必要让夫君躲过这一劫。”
做完这些,宁雨芙才拖着伤返回。
三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楚宅。
可她刚走到后门,就听下人议论——
“听说大将军前不久黑着脸来了府上,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家主到底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宁雨芙心下一沉,在南疆,圣女令等同于圣旨,大将军怎么还会为难夫君?
疾步赶到前厅,刚要跨进屋,就听见大姑子楚秀兰的声音:“听澜,大将军亲口赦免了你的罪责,你不用死了!”
闻言,宁雨芙松了口气,缓缓走入。
跟楚听澜四目相对,她忍不住一笑:“夫君,恭喜——”
“下贱东西,一个被幽州刺史送来羞辱我楚家的粗鄙武姬,也配称呼我弟弟为夫君?” 楚秀兰拿着帕子掩鼻,眼神嫌恶:“听澜,瞧瞧她这一身鬼样子,身上这股气味真是臭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厮混了,不如把她关起来,免得坏了我们楚家的好事!” 好事? 还没问清楚,宁雨芙就在楚听澜默许的视线下,被拖了下去。 夜里,府上张灯结彩。 宁雨芙看着屋檐下刚挂上的红灯笼,凝着上面新婚才用的红‘囍’字,心头一阵不安。 三年前,楚听澜迎娶她的时候,明明两人是官府盖印的正经夫妻,可她却只被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楚宅。 不安之下,她悄悄潜出房,奔向楚听澜的书房。 但她抵达书房走廊,正要现身,却听到房内传来一句:“主子,喜服送来了。” 第2章 谁的喜服? 宁雨芙怔在原地,莫名不安。 很快,楚秀兰的声音由远及近:“喜服送来我也放心了,总算是不耽搁我弟弟下月娶新妇。” 闻言,宁雨芙心口如遭重击。 她循着声源走出,又惊又急:“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都还在,夫君怎么能另娶她人?” 楚秀兰看到宁雨芙,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贱人,你什么时候偷跑出来的!” 宁雨芙却不管,目光直直盯着楚秀兰。 却见楚秀兰嘲讽出声,忽然靠近,一把撩开她的衣袖! 雪白手腕上,守宫砂鲜红刺目。 楚秀兰咄咄逼人:“你和听澜成婚三年,守宫砂到现在都还留着,既然你无法为我楚家延绵子嗣,就该自请下堂!” 自请下堂? 成婚三年,是楚听澜不肯和她同房而睡,这怎么能怪她? 宁雨芙只能强忍住难堪,不愿退步:“楚氏家族没有休妻的先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楚秀兰瞟了眼宁雨芙,不屑极了,“不能休妻,但听澜可以有亡妻。” 亡妻! 宁雨芙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 这时,书房里的楚听澜闻声走出,看见宁雨芙。 四目相对,俊朗眉宇闪过厌恶:“你又来书房做什么?” 宁雨芙眸色一暗,下意识问:“夫君……是不是也想要一位亡妻?” 楚听澜只觉得这话令他更加心烦,随口讽刺:“你说这话又是威胁给谁听,想死?你敢吗?” 呵。 宁雨芙这样唯利是图、贪慕虚荣的女人,怎么会想死? 宁雨芙心头一寒,却又听他说:“若你真敢死,我还可敬你几分。” 走廊外,忽然下起了大雨。 宁雨芙心口处,疼得痉挛。 僵持间,有小厮来报:“主子,刺史大人来了。” 闻言,楚听澜收紧了宽袖,看向宁雨芙轻嗤一声。 幽州刺史,就是三年前送她入楚家的人,是她拿来在他这耀武扬威的靠山。 一个强塞进楚家的玩物而已,宁雨芙如果没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这幽州刺史又怎会对她屡屡上心? 宁雨芙攥紧了掌心,不敢去看楚听澜厌恶的眼神。 果不其然,他又轻蔑一哼:“三年,你这装可怜告状的把戏竟然还没玩够?” 说完,楚听澜甩袖离去。 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宁雨芙喉间像是堵了块棉花。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确实从来没有告状。 见状,楚秀兰碍于官威也有所收敛,只警告:“你要是还想留在楚家,这次最好别去见刺史!” 说完,楚秀兰追着楚听澜走了。 宁雨芙不想楚听澜更加误会,只好落寞回房。 翌日午时,偶然收到楚听澜外出去码头运货的消息。 宁雨芙一急,顾不得身上的伤,就冲出了门。 他刚洗刷了通敌叛国的罪名,曾诬陷他的亡命之徒难免嫉恨怀疑,现在出门简直就是活靶子! 纵马赶到码头,宁雨芙果然在树荫后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下马刚要上前,却见楚听澜身边还跟着一个红衣女子,两人含笑依偎,好不亲密! 轰然一下,宁雨芙大脑一片空白。 而就在她停顿的这一秒,只听“嗖”的一声—— 不远处,一支利箭直直朝楚听澜飞去! “小心!” 宁雨芙本能冲上前,“噗嗤”一声,利箭没入胸膛! 剖心剧痛,她支撑不住倒地。 用最后的力气回头,却见楚听澜护着红衣女子离去—— “听澜哥哥,那人毕竟是为我们挡了箭,不带她去医馆看看吗?” 朦胧视线下,宁雨芙意识消失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是:“不必管她的死活。” 第3章 自己拿命为楚听澜挡箭,却换来他一句‘不必管她的死活’。 宁雨芙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坚持了三年的心,头一次动摇。 她真的能让楚听澜爱上自己吗? 再次醒来,入目的是青色帐幔和窗外皎月,宁雨芙已经回到了楚府,身上的伤也早被处理干净。 枕上,静置一封家书—— “三年将满,圣女殿万花已开,吾妹可缓缓归矣。” 家书上的笔墨苍劲有力,宁雨芙却看红了眼,是太子哥哥的字…… 可她还不能归。 宁雨芙抬手轻按右胸上的伤口,就算要归,她也该为这场赌局画出一个真正的结局。 更何况,这次楚家之事牵扯到南疆叛徒,作为圣女,她不能不管。 夜深。 宁雨芙找上名册上的卖国贼,将其暗中压到大将军府外。 男人咬牙暗恨:“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得一直帮楚听澜?” “我不止一次拿真金白银让你为我做事,你竟然都不为所动,你绝不是区区一个武姬这么简单!” 宁雨芙只冷淡命令:“你没资格知道太多,只要你向大将军亲自承认你的罪行,我会保你妻儿性命。” 说完,她便飞身离去。 回到楚府,宁雨芙刚一落地,就呕出一口鲜血。 那支箭伤及心脉,重伤未愈,她得干净回屋疗伤。 不了,她路过花园拐角处,却迎面撞上一个红衣女子。 对方语气诧异:“是你?” 宁雨芙还没反应来,就见楚秀兰从对面直直冲过来—— “宁雨芙!你不守规矩乱跑什么,如今冲撞了南疆圣女,你有几条命赔?” 圣女? 宁雨芙这才认出眼前的红衣女子,就是楚听澜今天下午护在怀里的人! 但南疆分明只有自己一个圣女。 她压下疑惑,抬头冲楚秀兰解释:“姐姐!你是不是弄错了,她不是圣女——” “闭嘴,一个低贱的武姬,谁是你姐姐!” 楚秀兰剜了她一眼,随后走到红衣女子身边,高傲抬起下颚:“我可告诉你,多亏了眼前这位圣女大人把圣女令带给将军,这才保住了我弟弟的性命。” “圣女皇亲国戚,是将来能帮助我楚家飞黄腾达的贵人,你这种脏污的人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下月,圣女就要和听澜成婚,你一个下等武姬,我劝你还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楚秀兰警告完,转头又一脸谄媚:“圣女,您没受惊吧?” 假圣女许可儿被戳破身份,原本很是心虚,但见到楚秀兰丝毫没起疑,便又端起圣女高贵的姿态。 宁雨芙并不在意楚秀兰怎么骂,这三年来,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她只冷冷望向许可儿:“冒充圣女,乃诛九族的大罪,你就不怕死?” “宁雨芙!你胡言乱语什么!” 话落,就见楚听澜从拱门处疾步走来。 男人的厌烦直直刺来,宁雨芙只觉得右胸又隐隐作痛。 “楚听澜,你就算不喜欢我,可这三年来我从没有害过你,你难道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骗子,也不信我?” 许可儿闻言,脸色一变,立马摆出愠怒的神色。 “听澜,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你府里下人的冲撞,可若是此人继续污蔑我,恐怕我的下属也不会放过楚家……” 楚听澜脸色一沉。 而一旁的楚秀兰唯恐楚家蒙难,当即命令下人:“来人,快给我挑了宁雨芙这武姬的经脉,给圣女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