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生我时大出血，所以她总说我的命是她用半条命换的。为了报恩，我活成了她的遥控器。

她一天给我打99个电话，哪怕只是让我帮她拿个遥控器，我漏接一个，

她就往自己手臂上划一道血痕，拍给我看，说要把那半条命收回去。直到她为了逼婚，

把我锁在家里，把相亲对象的电话设为唯一呼入号码，而屋外，

是我病危的爸爸打不进来的第99个求救电话。1门外的敲门声从急切变得微弱，

最后彻底消失。我被反锁在卧室里，手机被我妈设置了呼叫限制，

除了那个叫秦墨的相亲对象，谁的电话也打不进来。爸爸有心脏病，

他刚刚在电话里说胸口疼得厉害，让我带他去医院。那是他打来的第98个电话，

也是我唯一接到的一个。因为前97个，我妈都在旁边监视着，逼我挂断。接通的那一刻，

我妈疯了，抢过手机直接摔在地上。屏幕碎裂，但通话还在继续。我听到爸爸虚弱的喘息，

他说：“晚晚，爸爸好像……不行了。”我妈的尖叫声盖过了一切：“不行了就去死！

你死了，晚晚就彻底是我一个人的了！”她把我拖进卧室，用身体死死抵住门，

然后从外面落锁。我哭着求她，求她开门，求她让我带爸爸去医院。她隔着门板，

声音冷得像冰：“除非你答应嫁给秦墨，否则，你就等着给你爸收尸吧。”秦墨，

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我妈口中能让我“过上好日子的金龟婿”。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背景，

只知道我妈为了逼我就范，不惜拿我爸的命做赌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门外的世界死一般寂静。我抱着碎裂的手机，一遍遍地拨打120，

听筒里却只有“您的号码无权拨打该电话”的机械女声。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爸爸……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传来“咔哒”一声。我妈推门进来，

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想通了？”她把我的手机卡换到她的手机里，

然后拨通了秦墨的电话，开了免提。“秦先生，我们家晚晚想通了，她同意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是吗？让她自己说。”我妈把手机递到我嘴边，

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说，你愿意。”我看着她，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可我爸还在等我。我吸了吸鼻子，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我愿意。

”“很好。”秦墨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地址发我，我过去接她。”挂了电话，

我妈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打开了卧室的门。我像疯了一样冲出去，冲向我爸的房间。

门开着，房间里空无一人。地上，只有一滩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2我冲下楼，

邻居王阿姨正准备出门买菜。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晚晚啊，

你爸他……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哪个医院？”我声音都在抖。“市中心医院。

”我转身就往外跑，我妈在后面追着我喊：“顾晚晚！你去哪儿！秦墨马上就到了！

”我头也不回。赶到医院时，爸爸正在抢救室。急诊医生告诉我，爸爸是突发性心肌梗死，

送来得太晚，情况非常危急。“你是他女儿？病人之前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

你怎么一个都不接？”医生的质问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我心上。我无力解释，

只能一遍遍地重复：“救救他，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抢救室的灯亮了五个小时。

这五个小时里，每一秒都是煎熬。我妈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她大概正忙着跟她的金龟婿描绘我们“美好”的未来。终于，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满脸疲惫地对我说：“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在ICU观察。

”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护士推着我爸出来，他戴着氧气面罩，脸色灰败，双眼紧闭。

我跟着护士一路跑到ICU门口，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他被各种仪器包围。我的爸爸，

那个总是笑呵呵地叫我“小棉袄”的爸爸，现在像个破碎的娃娃，毫无生气。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点接电话，

如果我能早点冲出那个家……一个护士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缴费单：“家属，

先去把费用交一下。”我看着上面的数字，脑子嗡的一下。二十万。我工作几年攒下的积蓄，

远远不够。我颤抖着手，拨通了我妈的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喂？顾晚晚，

你死哪儿去了？知不知道秦先生等了你多久！你爸死了没？死了正好，省得拖累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的恨意，声音嘶哑：“爸在ICU，需要二十万，

你那里……”“二十万？我哪有那么多钱！”我妈尖叫起来，“顾晚晚我告诉你，

他死活跟我们没关系！你要是敢把钱花在他身上，我就死给你看！”“那是你丈夫！

”“他早就不是了！自从他生病变成个废物，他就不是了！”电话被她狠狠挂断。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是啊，自从三年前爸爸生病，

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把工资卡全部上交给她后，他在我妈眼里，就已经是个废物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秦墨发来的：“我在医院门口。”我走出医院大门，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秦墨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他也在看我，

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上车。”他言简意赅。我拉开车门坐进去。“需要钱？”他问。

我点了点头。“二十万，够吗？”我再次点头。他没再多问，直接拿出手机操作。很快，

我的手机收到了到账短信。“谢谢。”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不用谢。”他的声音很淡，

“我们是交易。”“从今天起，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给你钱，救你父亲。你，

配合我演好这场戏。”我抬起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演戏？演给谁看？

”他勾了勾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我奶奶。”3秦墨的奶奶，秦老夫人，

是秦家的大家长，也是唯一能压制住秦墨的人。老夫人年纪大了，

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唯一的孙子成家立业。而秦墨，对女人过敏。字面意义上的过敏。

任何女性只要靠近他一米之内，他就会浑身起红疹，呼吸困难。除了我。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咖啡馆，我妈安排的相亲。我当时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他身上，

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他没有推开我，只是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惊喜？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三十年来，唯一一个能和他有肢体接触而不让他过敏的女人。所以，

他选择了我。秦墨带我回了秦家老宅。那是一座庄园，大得超乎我的想象。

秦老夫人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一身旗袍，气质雍容。她看到我，

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一丝光。“奶奶，这是顾晚晚，我的未婚妻。”秦墨把我推到身前。

我紧张地鞠了一躬：“奶奶好。”老夫人拉住我的手，仔细地端详着我，

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好孩子。”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

戴在我手上。“这是秦家媳妇的信物，以后，你就是我们秦家的人了。”镯子很沉，

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妈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她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新号码，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晚晚啊！我的好女儿！你可真给你妈长脸！”“我就知道，

你是个有福气的！那个秦墨，可是盛安集团的继承人！你嫁过去，就是当少奶奶了！

”“你可千万要把他抓牢了！以后妈就指望你了！”她的声音里满是谄媚和贪婪，

听得我阵阵作呕。“有事吗？”我冷冷地打断她。“你爸那边怎么样了？医药费交了吗？

你可别犯傻，把秦墨给你的钱都填进去啊！”“那是他欠我的！我养了他这么多年，

他给我花点钱怎么了！”我直接挂了电话。跟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舌。

在秦家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平静。秦墨给了我一张副卡，让我随意刷。我每天的生活，

就是去医院看我爸，然后回秦家陪老夫人说说话。老夫人很喜欢我，总拉着我的手，

给我讲秦墨小时候的趣事。她说，秦墨这孩子，从小就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没想到长大了，

会带个这么可人的姑娘回来。我爸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醒来后，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晚晚，快跑。”我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爸，

我不跑。”“那个女人……她会毁了你的……”他激动地咳嗽起来。“我知道。

”我帮他顺着气，“但是爸，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从她关上那扇门，

看着你去死的时候，她就不再是我妈了。”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直到那天，

我妈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直接找上了秦家。她站在门口，冲着里面大喊：“顾晚晚！

你这个不孝女！自己当上少奶奶了，就把亲妈扔在外面不管了？”4管家拦不住她，

她像个疯子一样冲了进来。秦老夫人正在客厅喝茶，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你是谁？

”老夫人皱起了眉。我妈看到老夫人，眼睛一亮，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哎哟，

您就是亲家母吧！我是晚晚的妈！”她挤到老夫人身边，就要去拉她的手。秦墨从楼上下来，

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谁让你进来的？”“阿墨啊！”我妈看到秦墨，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家晚晚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我们娘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最听我的话了！

”“你放心，以后我肯定让她好好伺候你！”秦墨的眼神冷得能掉出冰渣子。“滚出去。

”我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我说，让你滚出去。”秦墨一字一顿。“你！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晚晚的亲妈！”我妈气急败坏。

“从你把她当成货物卖给我的时候，你就不是了。”秦墨的话，让我浑身一震。

我妈也愣住了，随即撒起泼来：“我卖女儿？我那是为她好！你懂什么！要不是我，

她能嫁进你们秦家这种豪门吗？”“顾晚晚！你给我出来！

你就是这么看着你未来老公欺负你亲妈的吗！”我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刚削好的苹果。

我走到我妈面前，把苹果递给她。“吃吗？”她一把打开我的手，苹果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你这个白眼狼！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没有我，就没有你！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她说着，就要来抓我的头发。秦墨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挡在我面前。“保安！

”两个保镖立刻冲了进来。“把她扔出去。”秦墨冷冷地命令。“你们敢！”我妈尖叫着，

“顾晚晚！你敢让他们动我一下试试！我死给你看！”她说着，真的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今天你们要是敢把我赶出去，我就死在这里！让你们秦家沾沾晦气！

”秦老夫人被吓得脸色发白。我从秦墨身后走出来，平静地看着我妈。“你又想用这招？

”“你以为我还会信吗？”她愣住了。我一步步向她走近。“你总说，

我的命是你用半条命换的。”“你说，你随时可以把它收回去。”“好啊。”我伸出手，

握住她拿刀的手，把刀尖对准了我自己的心脏。“你收吧。”“现在就收回去。

”“你不是想死吗？我陪你。”我妈彻底傻了，她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她手里的刀在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你……你疯了！”她尖叫着，

想要把刀抽回去。我死死地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是你逼我的。”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从你把我爸锁在门外，看着他去死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今天，我们就做个了断。”“要么，你杀了我，把那半条命收回去。”“要么，

你滚出我的世界，永远不要再出现。”刀尖已经刺破了我的皮肤，渗出殷红的血。

我妈终于崩溃了，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手一松，刀掉在了地上。她瘫坐在地，嚎啕大哭，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疯子……你就是个疯子……”秦墨立刻上前，一把将我揽进怀里，

紧张地查看我的伤口。“叫医生！”他冲着管家吼道。秦老夫也拄着拐杖走过来，

心疼地看着我：“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啊！”我推开秦墨，走到我妈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滚。”我只说了一个字。她连滚带爬地跑了。那一天之后，

我妈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的生活，终于彻底清净了。5.秦家的家庭医生很快就来了，

帮我处理了胸口的伤口。幸好只是皮外伤，不深。晚上，秦墨来到我的房间。他坐在床边，

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为什么？”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没有为什么。”我淡淡地说，

“只是不想再被她控制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的刺下去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我笑了笑：“她不会的。”“她怕死，比谁都怕。

”“她拿死来威胁我，不过是因为她知道我怕她死。”“但她不知道，

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她拿捏的顾晚晚了。”秦墨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比我想象中，

要勇敢。”“是吗？”我自嘲地勾了勾唇，“我倒希望我能一直懦弱下去。”那样，

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控制，不用经历这些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我做不到。从那天起，

秦墨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不再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挡箭牌，一个交易对象。

他会关心我爸的病情，会给我带我喜欢吃的甜点，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

笨拙地讲一些冷笑话逗我开心。我生日那天，他包下了一整个游乐园，

只为我一个人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夺目。我站在摩天轮的最高点，

看着脚下璀璨的灯火，心里却一片平静。秦墨站在我身边，轻声问：“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