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予心底疑惑,他并没有约见方丈,这方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 “施主,请。” 小和尚催促道。 “走吧!” 楚寒予随小和尚来到了庙宇后的一间佛堂。 佛堂内,檀香浓郁,楚寒予一下就想起了苏希然。 “施主,久仰大名。” 方丈一脸的慈眉善目,一脸高深的模样。 “方丈找我来有何事?”楚寒予冷冷地说道。 方丈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由一小和尚呈上一托盘,盘里放着供奉的佛珠。 “贫僧这里有一串佛珠,想赠予施主,阿弥陀...
楚寒予心底疑惑,他并没有约见方丈,这方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
“施主,请。”
小和尚催促道。
“走吧!”
楚寒予随小和尚来到了庙宇后的一间佛堂。
佛堂内,檀香浓郁,楚寒予一下就想起了苏希然。
“施主,久仰大名。”
方丈一脸的慈眉善目,一脸高深的模样。
“方丈找我来有何事?”楚寒予冷冷地说道。
方丈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由一小和尚呈上一托盘,盘里放着供奉的佛珠。
“贫僧这里有一串佛珠,想赠予施主,阿弥陀佛!”
楚寒予微微蹙眉,拿起佛珠,那一刹那,心底便有了放松的感觉。
“施主官居高位,杀孽重,这自然于你有碍。”
“本官很好。”
“不过是你身边的人替你受了罢了!”
楚寒予一头雾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佛珠。
“那本官便收下了。”
方丈微笑着点头。
“拿上这串佛珠,施主便可以见到你想见之人。” “本官并未有任何想念之人。” 楚寒予将佛珠戴在手腕上,双手负在身后,一手抓着手腕,心绪暗潮翻涌。 方丈笑得更有深意。 “请。”方丈掌心向上,五指朝着外间。 神奇的是,楚寒予出来的时候,风雪已停。 …… 楚府搭建起了灵堂。 楚寒予向圣上要来了十日假期。 接下来的几日,前来楚府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楚老夫人带着白色头戴,坐在堂内,嬷嬷帮着按摩头部。 “希然不是说已将她休了,怎地去一趟永州,便将那玉氏的尸体迎了回来。” “老夫人,只是一个死人,也占不了多少地,主子无需介怀,还是想想如何帮少爷匹配一福寿双全,贤良淑德的女子。” 嬷嬷安慰道。 片刻后,楚寒予身着一身常服进来给母亲请安。 楚老夫人见到楚寒予的模样,愣了一愣。 现在全服上下都为苏希然披麻戴孝,是楚寒予的命令,但偏偏他本人,却丝毫不见悲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是如何想的? “你可伤心?” 楚寒予负手站在堂下,抬眸问道:“母亲,您觉得她死了?她的丫鬟说她是病死的,您可曾见过她生什么病,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未可知。” 楚老夫人脸色大变,“希然,苏希然已经死了,你不愿意接受真相,是否……” 他竟是不愿相信苏希然已经离世。 是否心里有她? 楚寒予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阻止道:“是儿子失态了,她已经死了。” 楚老夫人觉得为楚寒予娶妻一事刻不容缓。 “纳妾一事,你已然拒绝,现楚氏已走,你有何打算” 楚寒予垂下眼帘:“锦衣卫刀口舔血,儿子只想为圣上效力。”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当真要让楚家断后吗?” 楚寒予心一沉,莫大的无力感让他攥紧了拳头。 “母亲是何意。”他沉声道。 楚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听闻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才貌双全,很是不错。” 第十三章 不要他了 丧期一过,楚老夫人请了媒婆去尚书府提亲。 只要是楚寒予经过的地方,便能听到许多的议论。 “听说了吗,楚府要有新的夫人了?” “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见旧人哭,更何况这旧人,已经是个死人。” 楚寒予握紧刀柄,沉着脸踏进锦衣卫,议论声顿时停止。 “大人,我有事找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莹出现在他身后。 “公事便在这里说。” 楚寒予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一脸为难,便转身离开。 情急之下,夏莹朝他冷漠的背影喊道:“是有关已逝的楚夫人的事。” 楚寒予挺住脚步,转身。 半个时辰后。 楚寒予随夏莹到了离楚府需要一个时辰路程的医馆。 他抬头望着里面,问道崴筆 :“你带我来这里做甚?” 夏莹仰头,认真道:“我找遍了所有的医馆,才找到了这间医馆,小梅口中,经常为楚夫人诊脉的便是这间医馆里的王大夫,夫人的病情,他最清楚不过了。” 楚寒予蹙眉,站在原地。 里头的王大夫视线不小心瞥到外面的楚寒予,便主动走了出来。 楚寒予名声在外,他认出来也不奇怪。 他也时常关注外面的传闻,没想到那楚夫人最终还是去了! 王大夫拱手作揖:“楚大人,可有事?” 楚寒予面容冷酷,仿若冷面阎王。 夏莹问话:“我问你,楚夫人可是经常找你诊脉,她的病情究竟如何?” “楚夫人不是去了吗?” 王大夫疑惑抬头,却对上楚寒予冰冷的视线。 “你只管回答。” “回大人,夫人从小便患有心悸,只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经历大悲大喜,便可性命无忧,近三年来,病情急剧恶化,郁结于心……” 寒光一闪。 楚寒予一脸怒意的抽出刀来,架在大夫的脖子上。 “你说得可是真话?” 王大夫吓得腿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大人,草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楚寒予陡然腿软,踉跄着退后两步。 原本她性命无忧,近三年来,便是说,是在嫁给他之后,病情才急剧恶化。 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回府的路上,楚寒予便消沉起来。 路过酒肆,便进去买了烈酒,大口大口的往下灌,酒水洒湿了衣襟,也浑然未觉。 借酒消愁,愁更愁。 夜色渐晚,楚寒予还穿着官袍,官袍凌乱,怀中抱着一瓶酒,跌跌撞撞的回楚府,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竹院。 曾经苏希然住的竹院不管多晚,他回来的时候,总会亮着一盏灯。 可现在,人走茶凉…… 苏希然真的不要他了…… 忽然,楚寒予迷离的双眸映照出两抹黄晕,竹院里亮起了灯,里面有动静传出。 楚寒予眼睛亮了起来,双眸片刻清明。 她回来了! 想也不想,他狼狈抬脚进入院内,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失望扑面而来。 屋内空荡荡的,一群小厮在洒扫。 楚寒予蹙眉问道:“这里的东西去哪了?” “都……已经烧掉了。” 楚寒予狠狠一震,顺手揪住回话小厮的衣领。 “谁要你们这么做的?谁准许你们这么做的?” “大……大……大人,是老夫人吩咐,新夫人将来进府,旧夫人东西不需要留着了。” “谁要娶妻?谁告诉你我要娶妻了?” 楚寒予甩手,周身气压骤降十度不止,将小厮推开。 “滚,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竹院!” 正在洒扫的小厮们纷纷逃也似地离开。 “站住!” 这时,楚寒予看到一个小厮抱着一个黑色的的木盒,厉声呵止。 楚寒予一把将木盒夺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他上前两步,结果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木盒里的信笺散落一地。 楚寒予随便捡起一楚,竟然发现这是苏希然写给他的,是落款是半年前。 “楚寒予,如果我死了,不知道你会不会为我伤心,只可惜,不管你伤不伤心,你都看不到……” 第十四章 终究是后悔了 楚寒予的心传来剧烈的疼痛,渐渐的向四肢蔓延。 他又捡起一楚,依旧是苏希然写给他的信,落款是三年前。 “今天,我终于嫁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而娶的我,但是我一定会好好的当楚夫人,当你的妻子,让你永无后顾之忧。” 楚寒予能感觉到她写信时的欣喜,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 可那个时候,他给予她的只有冷漠。 也是从那时起,两人便相顾无言了。 楚寒予发疯似的,又捡起一楚,落款是半年前。 “我的病越来越重誩 了,我不能拖累你……” 楚寒予记得,从半年前开始,她便开始闹着要他休妻,他以为她是不满自己对她的冷淡。 楚寒予眼角猩红,似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 三天后。 楚寒予已将自己关在竹苑三天了,整整三天,滴水未沾。 楚倩看不过眼,闯进了竹院。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熏得楚倩直蹙眉头。 今日阳光正好,楚倩推开门,和煦的眼光洒进阴暗的屋内。 楚寒予仰躺在床榻上,四周是四散的薄纸,杂乱无章。 阳光直直的照在楚寒予的脸上,楚寒予缓缓睁开双眼,一片猩红。 楚倩对上他猩红的眸子,吓了一跳。 之前几日,哥哥还和没事人一样,不为嫂嫂戴孝,还要娶新人。 她那时当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楚寒予冷心冷情,不会为任何人动情。 可现在,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楚寒予仿佛没看到一样,兀自举起酒瓶,对着瓶口痛饮。 “别喝了!” 楚倩心里,愤怒和心疼交织,奋力从自己哥哥手里抢过酒瓶,利落的往地上砸。 “哐当——”一声,砸破了静谧的空气。 楚寒予毫无反应,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楚倩低沉着道:“哥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空气仿若凝固。 楚寒予遮住眼幕,仰着头,一句话从他唇畔溢出:“我后悔了……” 楚倩抿唇,气愤道:“后悔又有什么用,已经晚了,如果在当初嫂嫂离开永州的时候,你便知道后悔,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楚寒予的心脏抽疼,眼帘被遮住,看不清神情。 楚倩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又是一阵气愤,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扔在他身上。 “这是当初在荷院,你落下的遗书,我已经看过了,嫂嫂真的很爱你,这么多年来,就算你对她冷淡,厌恶,她从来都是无怨无悔,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你,自请离去,一个人回到永州等死。” “她孑然一身,死的时候该有多孤单啊!” 说着说着,楚倩眼眶红润,伤心地哽咽道:“但是你现在要娶新的夫人了,男人都是薄情的,更何况你从来都不承认,你对我嫂嫂有心。” “为什么你明明爱她,却不承认,就因为是嫂嫂用玉家对你的恩情胁迫你娶她吗?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谁又能逼你娶她!” 楚寒予崩溃了,忽而大笑,忽而悲伤。 原来如此……若他真的不愿意,谁又能逼他娶她! 原来竟是从那时起,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吗? 楚倩不明所以,只觉他冥顽不灵,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大声吼道:“是你,对不起我嫂嫂!” 一字一句的控诉,击溃楚寒予最后的心防。 楚倩哭着跑了出去,屋内又重新归于平静。 楚寒予睁着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 他的心脏抽疼得厉害,几乎要窒息了,手摸起一块碎片,紧紧的攥在手心,很快,血液便顺着十指的缝隙流出。 手心传来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的疼痛。 楚寒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谁也没看到,那手腕上的佛珠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睡过去时,他心中无比悔恨地想:如果一切能重来多好。 第十五章 回府养伤 “主子,醒醒。” 楚寒予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猛地睁开双眼,只感觉浑身都疼。 他看着头顶白色的帐子,恍惚了一会。 是谁把他搬来床上了? “主子,该喝药了。” 楚寒予被肖勇扶着从床上坐起,靠在床沿,开始喝药。 “不喝,拿走。”楚寒予低沉开口。 喝药还有什么意义? 楚寒予侧过脑袋,牵扯到身上的伤,他抬起左手捂住胸口,忽地瞥见自己空空的手腕。 他一愣,急忙问道:“灵山寺方丈给我佛珠呢?” 肖勇一脸疑惑:“什么灵山寺?主子,您不是从来都不带佛珠吗?” 楚寒予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名穿着飞鱼服的女子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楚大人,你终于醒了,实在是太好理整家獨費付βγ 了!” 闯进来的人正是夏莹。 楚寒予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 半年前,他受过一次重伤,当时想到府里的苏希然,要是知道自己受伤,定是要哭哭啼啼,担忧这,担忧那,便决定留在府外养病,将近一月未曾回府。 可苏希然却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的落脚处,寻了过来,被他训斥了一顿。 回府之后,苏希然便第一次提出要他休妻。 他现在竟然是回到了半年前? 楚寒予专注的望着自己空空的手腕,那串佛珠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脑海中回想起那方丈的话“带上它,施主会见到想见之人。” 在他奔溃的瞬间,他便在想要是一切能重来…… 楚寒予眼眸泛亮,忍不住一阵激动。 难道自己的愿望实现了? 因为那串佛珠。 “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夏莹看着楚寒予变换莫测的脸色,一脸担忧上前。 楚寒予意识到自己可能回到了苏希然死后半年前之时,便一脸喜色,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如果是真的,待会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了? 可刚一站起,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楚大人——”夏莹一脸紧张,搀扶着他。 可就在她的手刚触碰到衣袍的那一瞬,楚寒予便厌恶的蹙起眉头,还没挣脱开,门口倏地传来“哐当——”一声。 屋内三人齐齐望过去,只见苏希然扶着门框,脸色惨白,贝齿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他和夏莹接触之处。 楚寒予的心也随之漏了一拍,一股闪电般的感觉从心底传遍四肢。 是真的,是真的! 原来,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所接触时,是如此伤心。 记得那时,她的表情也是如此。 如今回想起来,他才恍惚发现,自己对她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 想到这,楚寒予胸口又开始抽疼起来,他连忙挣开夏莹的双手,朝着苏希然的方向而去。 “玉……” 一开口,楚寒予便顿住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呼喊过她的名字。 苏希然转身便跑走了。 楚寒予追到门口,苏希然已经不见踪影。 他撑在门框上,脸上血色尽失,目光望着苏希然消失的方向,近乎贪婪。 重来一次,他定然会好好疼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帮她治病,长命百岁。 “楚大人,您伤得太重了,还是回床上休息吧!”夏莹上前来提醒道,依旧想要扶楚寒予。 这次楚大人可是为了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自当好好关怀他。 虽然她知道楚大人不喜人触碰,但楚大人都为了救自己受伤了,应当不会厌恶她的触碰。 谁知楚寒予将手收回,冷冷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夏莹尴尬的收回手,只得用眼神示意肖勇上前扶楚寒予去休息。 楚寒予瞥了他一眼,道:“回什么床,本官要回府养伤。” 第十六章 背后藏什么 楚寒予的话一出,肖勇和夏莹都愣住了。 不是都传楚大人和楚夫人感情不睦,楚寒予就算是受伤也不愿意回府养伤,更何况刚才明显就是行踪被不喜的人探查,他该生气才对。 怎么忽然就改变主意,要回府养伤了? “还不快去收拾东西!”楚寒予蹙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肖勇。 自己的随从,怎么这么不聪明。 “可是您的伤大夫说不宜移动。” “速去准备马车。” 半个时辰后。 楚寒予乘坐马车径直进了楚府,停在竹院门口。 他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望着熟悉的竹院,心中感慨万千,深呼吸一口,才抬步走了进去。 阳光明媚,道路两旁的竹子生长茂密,郁郁葱葱,微风吹过,竹叶飘落在地上,下人在院子里洒扫。 一片生机。 楚寒予不由在肖勇的搀扶下加快脚步,停在了门口,他便推开肖勇自己站立着,有些紧张的整理整理了易容。 肖勇悄悄掀起眼帘。 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自己的仪容了,莫非是开窍了? 门内。 苏希然正在书桌旁,不断的写着什么,只看到开头“休书”二字格外的明显。 虽是不想拖累他,希望他能寻觅更好的良人,可真的见到那样的画面,心中便翻涌起屈辱和伤心。 她还记得新婚之夜,揭开盖头,还没来得及欣喜,便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上前挽留,抱着他的腰,便被他一阵嫌恶的挥开。 成亲已两载有余,却从来没有近过自己夫君的身。 想到此处,苏希然心底情绪翻涌,喉间一阵痒意,轻咳了两声。 心口一阵悸痛,苏希然倏然脸色苍白,忍痛想着。 自己的手也是凉的,怎么焐热他的心呢? 楚寒予听到里间传来的咳嗽,神情一紧,连忙推开门,抬步走了进去。 “姑爷,您怎么回来了?” 小梅惊讶的声音传进苏希然的耳朵。 楚寒予进到内室,便见苏希然匆忙将正在书写的纸藏在身后,微微朝他福身。 该有的礼仪未曾少。 楚寒予见状微微蹙眉,以前从未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多余至极。 他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关心地询问:“你身ⓨⓑγβ 体如何了?” 苏希然看着他搭在她身上的手,心底发烫,但更多的是不适应,身体一僵,怔怔地答道。 “夫君不必担忧,妾身很好。” “那便好。”楚寒予端详着她的面色,脸色些许苍白,却不似前世即将离世那一月的病态。 只要好好休养,不经历大悲大喜,心情开怀,便能安然度过难关。 楚寒予松懈着注意力转向她藏在背后的手。 “你背后藏的什么?”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苏和,似乎真的只是好奇她身后在藏着什么。 苏希然悄悄掀起眼帘打量着他,觉得他今日有些反常,还没想明白,便陡然听她一问,心底咯噔一下。 在他炙热的目光下,苏希然硬着头皮将休书递到了楚寒予面前。 “妾身自知配不上大人,自请下堂!” 楚寒予看着这楚休书,呼吸一窒,双腿失去力气,狼狈后退两步。 随即他捏紧了手,在原地站定,面上一派镇定地模样:“楚家从来没有休妻的先例。” 这只是借口,但是架不住一点也不好说话。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一无所出,二患恶疾,三不侍姑婆,就算你不休妻,我朝律例也不容忍。”苏希然为了让楚寒予休掉她,不惜诋毁自个。 楚寒予见她如此决绝,便明白她的决心,颤抖着手去接休书。 无子……此事并不是她的错,是他从未曾碰过她。 身患恶疾…… 他多想告诉她,自己不介意,往后一定会治好的。 就算没有孩子,他也要定了她! 就在手即将要摸到休书之时,楚寒予忽然虚弱的跌坐在旁边的绣墩上,扶着受伤的肩膀,白色的月袍逐渐被染红。 “夫君,你没事吧?” 苏希然一脸担忧,连忙上前搀扶,扶完才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他。 恨自己不成器,明明都已经放弃了,却还忍不住关心他。 想要松手,可楚寒予整个人顺势靠在她身前:“休妻的事,待到我伤好了再说。” 第十七章 换药 竹院。 苏希然看着楚寒予肩膀上越来越多的血,一脸的紧张和慌乱,手紧紧的揪着月白色的帕子,转身道。 “我去叫大夫。” 楚寒予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缓缓开口:“不用请大夫……” 手腕也太细了,一定要多补补。 “可是你流血了。” 楚寒予却缓缓的牵起唇角:“烦请夫人帮我换药。” 看着她为他担心的模样,即使流再多血,心中依旧泛着甜意。 刚那一楚休书,仿佛让他有一种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窒息感,担忧她收回了对他的心意。 可现在看着她为他手足无措的模样,他便庆幸。 一切还来得及。 苏希然扶着楚寒予来到床边坐下,楚寒予便开始脱外衫递给她。 她接过外衫放在架子上,转过身来去接另一件,目光触及楚寒予赤裸着上半身, “哗”的一声,衣服便掉在了地上。 苏希然连忙转身,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楚寒予匀称的身材,宽肩窄腰,脸上出现一抹潮红。 她今天见到的已经是寻常见不到的了。 今天的楚寒予实在是太反常了! 这时,身后再度想起楚寒予低沉的声音。 “夫人在想什么?再不帮为夫换药,你就直接当寡妇了。” “没想什么,夫君,妾身见不得血,还是让肖勇帮你换药吧!” 苏希然找了个借口,慌忙逃离现场。 直到跑出竹院,她才撑着墙壁,大口的呼吸着。 他只不过是让她帮忙换药,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苏希然,不可自作多情。 苏希然再心中告诫自己。 “嫂嫂,你怎么在这里?”这时,楚倩高兴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希然转过身,恢复如常:“夫君在换药,我便出来了。” 楚倩瞧了瞧四周,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凑到苏希然耳边说。 “嫂子,我听说大哥这次是为了救一名女锦衣卫才受伤的,你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照顾大哥,他一定会对你有所改观的,不能让外边的小狐狸精有机会。” 苏希然闻言,心中旖旎尽散。 她望着十分为自己着想的小姑子,心中酸涩不已,缓缓启唇:“倩儿,怎么胡乱说别人是狐狸精,至于你哥哥喜欢的谁,是他自己的事。” 楚倩甩了甩帕子,嘟着唇。 “我明明就觉得哥哥是喜欢嫂嫂的,就是不承认。” “倩儿,不许乱说,待会你哥哥又要罚你面壁思了。”苏希然压下心底的酸涩,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让她不要乱说话。 曾经,楚倩是当着楚寒予的面说这话的,当场楚寒予便沉下脸来,罚楚倩禁足,抄了足足一月的《女德》和《女戒》。 “那是他恼羞成怒。”楚倩敢用下半辈子的幸福担保,绝对不会出错的。 可看着嫂嫂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叹气妥协。 “好嘛,好嘛,我不乱说,不过嫂嫂,你还是快去照顾哥哥吧!” 楚倩狡黠的眨了眨眼,不给苏希然拒绝的机会,便将她重新推进了竹院。 此时,肖勇已经利落的帮楚寒予换完药了,又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汁进门来。 “先放到一旁。”楚寒予坐在苏希然常常躺着的软榻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头也没抬。 鼻尖耸崴筆 动,一股檀香味沁入鼻尖。 楚寒予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望向苏希然,眉头舒展。 “夫人,你回来了。” 苏希然点点头,捡起一旁的绣品,和楚寒予隔着一段距离,看似认真,实则目光不时的撇向楚寒予和那碗冒着热气腾腾的药。 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呢? 楚寒予岂能察觉不到她的目光,心底暗笑,嘴上却吩咐肖勇道。 “肖勇,我不想喝,太苦了,拿去的倒掉吧!” 苏希然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道:“夫君,一定要喝药。” 楚寒予眼前一亮。 “只有夫人喂我,我才喝。” 第十八章 分床睡 苏希然垂着眼帘,细心的把药吹凉,再送进他的嘴里。 “玉夫人。” 楚寒予紧盯着苏希然静谧的面容。 苏希然一点也不适应,不管是他对她道玉,还是他如今看她的眼神。 他的身上还有为别的女人受的伤,压住心底快要溢出的酸涩,微微低头躲开视线。 索性,药很快就喂完了,她借口收拾碗筷,便出去了。 夜幕降临,楚寒予等着苏希然上床睡觉,谁知她迟迟不见踪影,等了许久才见她和小梅拿着被裘进屋,放在一屏之隔的软榻上。 “夫君,你受伤了,妾身睡相不老实,从今日起,便睡软榻。” 苏希然望着楚寒予黑漆漆的眸子,没有来的一阵心慌,只想逃离,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主意。 楚寒予心底一扼,努力维持着平稳的语气:“好!” 他岔开双腿坐在床沿,双手撑着膝盖,静静的望着她,在心底告诉自己。 慢慢来,定能重新挽回她的心。 …… 翌日。 如意阁。 是京城最大的为达官贵人提供珠宝首饰的店面。 苏希然出神的看着眼前的簪子,忽然耳边传来楚倩活泼的声音。 “嫂嫂,你在想什么呢?” 苏希然回过神来,缓缓摇头。 她在想什么呢? 那日,楚寒予要她喂药,可是一想到他身上是为别的女人受的伤,便忍不住心底一片苦涩。 再联想他近日来对她不明缘由的亲近,她更加困扰。 楚倩的小脑袋想不到她在想什么,以为她是在看簪子。 “嫂嫂,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簪子?那就买下吧,明日便是兵部尚书家嫡女的及笄礼,你便簪这个簪子,免得别人又说三道四。” 以往,苏希然出门参加夫人之间的聚会,总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不是挖苦她不得丈夫宠爱,便是挖苦她不掌家中中馈。 苏希然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簪子上,簪子并不奢华,上面的点翠是上等的绿翡翠。 她一看便心生欢喜。 “掌柜,我就要这个了。” 掌柜满脸堆笑地夸奖:“夫人好眼光,这点翠簪子是我们店里独一无二的,改日去了宴会,必定让众位夫人艳羡。” “小梅,给掌柜结账。” 苏希然话音刚落,从旁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台面上的簪子拿走。 只听对方爽快的将一张银票放到了掌柜的手里:“掌柜的,这簪子,我们家小姐要了。” 竹院。 肖勇端着满满一碗的黑色药汁进入屋内。 楚寒予缓缓环视屋内,蹙眉问一旁的丫鬟:“夫人还未回来?” “大人,夫人才刚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丫鬟回答。 楚寒予心中窘迫,面上却不显,站起身来,往外走。 “肖勇,马上随我去如意阁。” “大人,药……”肖勇提醒。 楚寒予又走了回ⓨⓑγβ 来,大手将碗端起,也不顾药还冒着热气,一饮而尽,便抬步矫健的走了出去。 根本不复昨日虚弱的模样。 楚寒予刚踏进入如意阁,便听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明明是我们夫人先看上的,都要结账了,你非要横插一脚,怎么那么霸道。” 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似乎是小梅的声音。 楚寒予心一紧,难道是苏希然出什么事了? 他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只听那丫鬟嚣张地说道。 “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我家老爷是兵部尚书,小姐是兵部尚书嫡女。” 苏希然不欲做无谓的争端,打算将簪子相让。 “原来是王小姐,这簪子与小姐很配……” 楚寒予见状,抿唇,戾气向周身蔓延,出言打断。 “不管是谁,都不可以欺负我夫人!” 第十九章 给你撑腰 楚寒予瞥着那丫鬟手中的点翠簪子,望着苏希然,赞美道:“这簪子,更适合你。” 苏希然与他四目相对,有些飘飘然。她感觉自己的心在狠狠的跳动,并不是因为心悸。 她并不打算和别人起冲突,嫁给楚寒予后,她便发誓要让他永无后顾之忧。 自然不会和朝廷官员的内眷起冲突,这样只会为楚寒予在朝堂中树敌。 忍一忍,便过去了。 可是现在,横竖是得罪了这位尚书小姐了。 “掌柜的,这簪子我便买给我夫人了。”楚寒予示意,肖勇连忙递上银子。 “可这位小姐已经结了帐了。” 掌柜有些为难。 “分明是我夫人先说好的,却变成别人的,是我理解错了,不是后到后得?”楚寒予当了许久的锦衣卫,审问的气势自是不可说的。 掌柜的也无话可说。 自古只有先到先得,那便也是苏希然先来的。 那丫鬟脸红了又白,说不出话。 一旁的王小姐顿觉脸色无光,看着周围的聚集的视线,尤其是丫鬟还自爆家门,明日她丢脸的事情便会传遍京城了。 王小姐落荒而逃:“小香,我们走。” 楚寒予厌恶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这丫鬟如此嚣张,全是当主子的纵容。 兵部尚书之女,便是这幅德行,连他苏希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待两人走后,楚寒予眉宇柔和,第一时间查看苏希然有没有事。 “苏希然,可有事?” 苏希然愣住了饣并 ,屏住呼吸,瞳孔威震。 苏希然? 他在叫她? 楚寒予觉得她这呆滞的模样分外可爱,目光宠溺的看着她,将簪子交到她手里:“这簪子便是你的了,可欢喜?” 全程,苏希然都是呆滞的。 欢喜? 苏希然拇指摩擦着簪子,心底复杂。 她自是欢喜的,在永州的时候,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让出去的道理。 可现在又不一样了,是楚寒予帮她拿回来的。 万千思绪,化作淡淡地一句:“你怎么来了?” 楚寒予目光灼灼地低头看着她:“我见你还未回来,实在是想念得很,便出来寻你。” 苏希然只感觉心在不停的跳动,脸上出现两抹红霞,最终招架不住,她缓缓的垂下头。 一旁楚倩亮晶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看来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她很识相退场。 “大哥,嫂嫂,我还有事,便先回府了,你们两个逛吧!” 楚倩临走前还在楚寒予耳边低语一句,才离开。 苏希然也不知道他们两说了什么,看着一旁的柔情似水的楚寒予,头皮发麻的移开视线。 但手心却紧紧的攥着那簪子。 楚寒予微微勾唇,他便知道,她会欢喜的。 “苏希然,可还有喜欢的,不用为夫君省钱。” 他牵起苏希然的手,入手一片冰凉。 苏希然第一反应便是挣开:“这不合礼仪。” “你我是夫妻。”楚寒予牵得更紧。 可苏希然也更用力的挣扎。 楚寒予想到妹妹的话,另一只空闲的手捂着肩膀道:“你再挣脱,伤口便要裂开了。” 苏希然的心微微刺痛,却也没有再挣扎,一直沉默不语。 第二十章 生子秘方 尚书府。 宴会现场。 楚寒予因受伤闲赋在家,便陪着苏希然去参加宴会。 两人一起出现,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在过去两年间,京中官员内眷从未见过两人同时出现过。 男女不同席,即将分离之时,楚寒予拉着苏希然交代道,捻起苏希然鬓边的发丝,夹在耳后。 “想要回去便遣人来告诉我,我们一同回去。” 苏希然点点头,便和楚倩一同进入厅内。 楚倩暧昧的看着楚寒予远走的背影打趣道:“嫂嫂,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大哥简直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 厅内,都是较为年长的长辈,楚老夫人也在其中。 苏希然拉着楚倩默默的候在老夫人旁边,听着她们谈话,并不插嘴。 忽然,其中一位夫人的儿媳抱着一个约莫才一岁的孩童进来,厅内风向顿时便变了。 楚老夫人一脸高兴慈祥的逗弄小童。 一夫人见楚老夫人如此高兴,便打趣道:“我看你儿子和儿媳感情甚笃,也快能含饴弄孙了。” 楚老夫人睨了一眼苏希然,眼底意味不明,而后才看着那夫人道。 “还是你有福气,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报上孙子。” 话语里,全是对苏希然的埋汰。 苏希然垂下眼帘,有些失望,但对上众位夫人的视线,还是要强颜欢笑。 那夫人又对楚老夫人道:“我这里有一生子秘方……” 苏希然有些难堪。 这时,一个丫鬟跑进来:“楚少夫人,楚大人的伤口又复发了,要回去换药,请您跟随。” 苏希然心底一紧,连忙和楚老夫人请安:“娘,我……” “去吧,好好照顾希然。”楚老夫人挥挥手,让苏希然去照顾楚寒予。 苏希然匆匆在丫鬟的带领下出了尚书府,进入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她掀开帘子,便对上楚寒予剑眉星目的俊脸,丝毫不见虚弱。 “你……” “我没事。”楚寒予笑道。 苏希然见他没事,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恼,没想到他居然骗她。 楚寒予靠近,苏声道:“别恼,难不成其实你更想留在里面听生子秘方?” 苏希然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正色道:“楚楚夫君。” 只是未曾想到,楚寒予竟然会知道她不擅长应付催生的场面。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管她有多难堪,事实上,有许多难堪都是来自于他。 他到底是怎么了? 楚寒予黑眸闪了闪,一口一个夫君,总觉得生疏了些。 “我唤你苏希然,不如苏希然也礼尚往来,称呼我阿玉可好?” 表面上听起来楚寒予是在征求苏希然的意见,却有理有据,不容她拒绝。 苏希然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一向清冷的眼底柔情肆意,里面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她耳边只剩下心“砰砰”跳动的声音,有一种他爱上了她的错觉。 “唤一声来听听。”楚寒予低沉的声音催促道,似乎带着某种引诱。 “阿……”苏希然启唇,唤了一个字却说不出口了,手紧贴着衣袖,紧张不已。 楚寒予放在大腿上的手紧了紧。 马车内狭窄的空气仿若凝固。 苏希然叫不出口,气氛尴尬。 而这时,马车内传来外面摊贩的呼喊:“卖糖葫芦了……” “停车,要一串糖葫芦。” 苏希然迅速掀开窗帘,大口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买完糖葫芦重新回到马车,苏希然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些粗鲁,特别是在楚寒予面前。 苏希然重新端坐,小心翼翼地掀起眼帘看向楚寒予阴沉的脸色,心里一咯噔。 “夫君,方才是我鲁莽了。” 楚寒予见她的γβ付費獨家 模样,呼吸一窒,喉咙干涩。 自己是有多混蛋,把一个曾经活泼的人变成了如今的小心翼翼。 这时,马车震动,苏希然失去平衡,一脸惊慌失措。 楚寒予拉过苏希然,她一个旋身,稳稳的坐在他的腿上。 苏希然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楚寒予在苏希然耳边,低沉的语气似是缠绵缱倦:“苏希然你缺的不是生子秘方,只要有我就行了。” “轰!!” 苏希然如坐针毡,脑海里有什么炸开了,想到了不可描玉的画面,满脸通红。 第二十一章 讨好 他说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曾经她碰一下他都会沉下脸来,现在竟然直接拉着她坐到腿上。 方才情况紧急,她可以理解。 但是他真的能做到坦诚相见吗? 苏希然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帘下垂,掩去所有情绪。 她拂开楚寒予的手,一副平常模样:“夫君说笑了。” 楚寒予怀中一空,一时不是滋味。 没关系,来日方长。 两人相顾无言,回到府里。 “我还有公文未批,先去书房了。” 楚寒予交代道,虽然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待在一起,但是不行,会吓到她! “好。” 苏希然头也不回的回了竹院。 楚寒予看着她的背影,苦笑,转身去了书房。 他负手在书房内,背影器宇轩昂,气势凌然。 肖勇本以为他要说公事,没成想听到他问:“肖勇,你说,我该如何挽回一个女人的心?” “主子,您说什么?”肖勇怀疑自己幻听了。 自己主子明显就是为情所困,而且这人还是他一直不待见的花瓶夫人。 楚寒予冷漠的视线扫过去,肖勇拱手低头。 “这讨好女人,自然是要从她的喜好入手。” 肖勇贡献出自己仅有的知理整家獨費付βγ 识。 楚寒予想了想,他在如意阁帮苏希然买首饰,她确实很欢喜。 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楚寒予有些激动:“赶紧去打听一下夫人喜欢什么?” …… 翌日。 楚寒予和苏希然两人一同出席尚书府宴会,举案齐眉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苏希然起床,看了看屏风对面空无一人的床榻,眼底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失落。 “小梅,帮我梳洗。” 端坐在镜子前梳着头。 小梅挑选饰品,问道:“夫人,今日佩戴哪个簪子?” 苏希然的视线落在一排簪子上,正要说话,外面传来窸窣的声音。 “小梅,外面怎么了?” 苏希然疑惑。 “奴婢去看看。” 小梅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她便回来了,表情一言难尽:“小姐,姑爷……买了好多糖葫芦回来。” 苏希然望向门口,楚寒予逆着光踏进屋内,原本该举着兵器的手,却举着一束糖葫芦。 她收到了许多许多糖葫芦。 送的人是楚寒予。 苏希然对着满树的红色,心底只感觉离谱。 “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寒予只问:“喜欢吗?” 苏希然语气有些急促,第一次见到楚寒予做出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 “这全都是给我的吗?我怎么吃得完?更何况,糖葫芦不能多吃。” “不吃,摆着也可,这是我专门送给你,不可让别人染指。” “喜欢吗?” 楚寒予眸光深情地盯着她。 在这神情的目光中,苏希然终究是败下阵来:“喜欢。” 生活苦涩,只有甜味才能减少心底的苦涩。 楚寒予笑了,将糖葫芦都交给小梅,目光落在苏希然挽起的青丝上,感觉少了点什么。 半晌才意识到是少了簪子,他道:“今日簪那点翠簪如何?” “嗯。”苏希然点头,声音细小。 刚才还没有决定簪哪个簪子,但现在已经有了决定。 楚寒予兴致勃勃的拉着苏希然在镜子前坐下,然后将拿起簪子,在苏希然的微怔的目光中,将簪子插进了发髻。 衬得苏希然面白唇红。 两人一起望着镜子里,苏希然端坐在绣墩上,楚寒予扶着她的肩膀,一直注视着她,眉宇间有春色。 两人好似恩爱夫妻。 苏希然心底发烫,死寂的心仿若又看到了希望,重新活过来。 这时,有人禀告打断了屋内的粉色气泡:“大人,锦衣卫来人了。” 楚寒予蹙眉:“让他等着。” 苏希然劝道:“夫君万万不可因我耽误公事。” “依你所言,我去去便来。” 楚寒予一脸宠溺。 说完,便转身出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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