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月信手变出一颗万年莲心,脸上笑得得意张狂:“你师兄啊,他在这呢!”夏乐知看着那颗万年莲心脸色大变,如雷灌顶:“不,不会的……”她怎么也不愿相信,昨日还哄她入眠的师兄,今日便已身死道消。可那颗莲心上的气息,又明明是元真!...
莺月信手变出一颗万年莲心,脸上笑得得意张狂:“你师兄啊,他在这呢!”
夏乐知看着那颗万年莲心脸色大变,如雷灌顶:“不,不会的……”
她怎么也不愿相信,昨日还哄她入眠的师兄,今日便已身死道消。
可那颗莲心上的气息,又明明是元真!
身后薄凉嗓音响起:“本君的敛神果岂是那么好得,他既想要,便只能用它自己换。”
夏乐知回头,便看见裴济寒信步走来。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可是,本君方才去看,最后一颗敛神果昨日我已经给了月儿。”
夏乐知呆愣在原地,心中的情绪太过,反被瞬间压抑成一片空白。
只能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说着世上最残忍的话:“不过本君是守诺之人,这颗万年玄丹本君便便宜你了,如此,我也不欠他什么了。” 一颗散发着红光的丹药落在夏乐知脚边,她的心顿如千刀万剐,痛入骨髓。 她红了眼,指甲陷入肉里渗出了鲜血也浑然不觉:“裴济寒,你年少时,我师兄亦出手救过你,你怎能下得了手?!” 见她终于撕掉了那层守礼恭敬的面具,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裴济寒心里燃起一把莫名的火。 他薄唇微抿,凉薄道:“他本就不过一株红莲,入药救人乃是物尽其用!” 夏乐知看着眼前痴恋了千年的人,头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夏乐知,该给的也给你了,莫再踏入我栖梧宫,滚!”裴济寒被她透着恨意的眼神一惊,语气不耐。 她霎时间红了眼,疯了一般扑上前想要抢回那颗万年莲心:“把师兄还给我!” 第八章 要她一无所有 裴济寒眉头一皱,轻轻拂袖,夏乐知就被弹飞,狠狠摔倒在地。 她一口鲜血吐出,五脏六腑如移位了一般生疼。 眼前渐渐模糊,最后,她只看见裴济寒一片衣角消失在她眼前,而后陷入无尽黑暗。 夏乐知再次醒过来,是趴在栖梧宫外的。 绵长的宫道上只有她自己和那颗已经沾了尘的万年玄丹。 她艰难地爬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司命星宫跑。 偌大的仙界,恐怕亦只有司命星君那里能答她一言了。 “敢问司命星君,世上可有方法能救我元真师兄?”夏乐知佝着身子,浑身的疼痛已经让她直不起身。 司命见她狼狈如此,一向清冷的脸上也现出一丝松动。 可他亦只摇头:“天命如此,不可逆也。生死常道,亦无能反。” 得到司命的答案,夏乐知失魂落魄地走出星宫。 仙鹤从她身边飞过,许是从未在仙宫看见凡人,便都好奇跟在身后,夏乐知却只无神往前走。 手中那颗能让人成仙的万年玄丹被她死死捏住,而后又落到了地上。 …… 回到无妄宫,推开宫门,那日日盛开的一池红莲,已经全数枯死。 夏乐知站在池边,眼神呆滞。 从前她只要不开心便会跑来莲池,元真便会化作这莲池中的其中一朵静静听她说话。 她追了裴济寒千年,元真便伴了她千年。 可现在,她好像再也找不到那个不善言辞,却发誓护她一世的人了。 眼泪不知何时,已打湿脸庞。 她在凡间历过万般苦痛,好似都抵不上这一刻痛彻心扉,刻骨铭心。 “嘭——”一声。 宫门忽然被人打开。 夏乐知愣愣转过头,只见裴济寒脸色阴沉至极,漫天杀意向她袭来。 下一刻,裴济寒逼近她:“夏乐知,你当真是歹毒至极,竟在莺月的金丹之中下凝魄散!” 殿内的气氛冰凉到了极点。 夏乐知的心一下沉到谷底,丝丝发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根本连那金丹都没见过,不知怎么又害了人。 裴济寒眼中翻滚着怒意,像是恨不得马上就要除她而后快:“你害莺月失明,竟还装作一无所知!” 他真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的伪装撕下来,每次她做下错事,却都能装的这般无辜! “太子殿下,我一个凡人,莫说近得那仙丹,这凝魄散我又能从何而来?” 大概被冤枉多了,也是会麻木的,夏乐知连该有的愤懑都没了,只直直的看着他质问。 裴济寒的眼神有一瞬怔住,可旋即又狠厉起来:“像你这种诡计多端的女人,连神魔之井都能打开,还敢狡辩!” 话音刚落,裴济寒捻手成诀,朝她眼睛袭去。 夏乐知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终于慌乱起来:“从来都不是我所为,你为何就不能信我一回?” 哪怕就一回,也好。 可是下一瞬,她眼眶传来一阵刺痛,眼前的世界骤然黑沉下来。 这一生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裴济寒狠厉的脸,一如以往,厌她至极。 夏乐知捂住眼睛,痛的跌倒在地。 耳边传来裴济寒冷厉的声音:“这是你欠莺月的,既是欠的,便要还!” 心底似被刀割,那个欠字,激起她那自回到仙界后便隐忍的不甘。 夏乐知望着眼前一片漆黑,凄声大喊:“我何曾欠过她,分明是你们欠我的!” 她纵使欠了师傅,欠了元真,欠下天下人,也从不曾欠那莺月半分! 而欠她最多的,不就是眼前这口口声声来讨债的裴济寒?! 但她不知道,眼前早已没了人,裴济寒一拿到她的眼睛便急着赶回去救“失明”的莺月去了。 空荡的无妄宫只回荡着她痛苦的质问,夏乐知眼前天旋地转,疼痛难忍,最后昏死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眼前依旧黑得吓人,她摸向自己的眼眶,空空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