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跌跌撞撞跑到新生儿监护室,一路上血溢出越来越多,滴滴答答到地上。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瘦小婴儿,乍一看长得都差不多。她一个个的看着保温箱上挂着的名牌。没有,没有,没有写着“容珩”的!“我叫容珩,这里哪一个是我的宝宝?我的宝宝不见了!被掉包了!”...
容珩跌跌撞撞跑到新生儿监护室,一路上血溢出越来越多,滴滴答答到地上。
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瘦小婴儿,乍一看长得都差不多。
她一个个的看着保温箱上挂着的名牌。
没有,没有,没有写着“容珩”的!
“我叫容珩,这里哪一个是我的宝宝?我的宝宝不见了!被掉包了!”
容珩病号服染红了半身,状若疯癫,着实吓人。
既然宝宝不在这里,那她就出去找!
“轰隆隆——!”顷刻间,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容珩不管不顾冲进雨里,很快雨水冲淡了身上的血气。
真正出来了,她又没有方向,要去哪里找? 容珩不停擦拭着眼,不让灰蒙蒙的雨帘模糊视线。 不经意的抬头,看到盛玫的身影出现在楼上某个窗口,指了指一个方向。 容珩顺着看过去,一辆写着“医用垃圾”的推车被清洁工推了出来。 心脏骤然一痛! 她不可置信的摇头,不想过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踉跄着扑向垃圾车…… 清洁工被吓到了,下意识伸手阻拦,被用力推开。 垃圾车的盖子被掀开,一瞬间什么都远去,仿佛天地都静谧了。 “啊——!” 小说:“她想死就让她去死!” 次日,妻子和孩子被推进停尸间 “容珩,你去跟盛玫说,我错了,我认错!我马上跟你离婚!只求她把宝宝还给我……” 被压制在床上的容珩痛苦叫喊着。 容珩脸沉下来,这女人要是再装,他就真把她转到精神病院去。 他弯下身,双目凌厉,恨恨道:“你想离婚,我偏不离!我要拖着你,折磨你!还有你的野种……” 现在是他不放过她! “你欠我的,我会跟你好好算,慢慢算。” 容珩布满血丝的眼就这样盯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对这个男人的恨意。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昏倒前看到的青紫小身体,成了她永远醒不了的噩梦。 容珩一怔,随即满脑子的火狂涌而出,气得要炸裂。 “继续绑。” 两个男医生牢牢的压制住容珩,很快就束缚住她。 “别作了,安安静静养好伤口,赶紧出院。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容珩就这么被迫开始“静养”,泪水已经流干。 “看到了?最后一面。”盛玫推门而入,身上的白大褂显得无比讽刺。 容珩眼眸倏地剧烈震颤,为什么她这么狠毒! “你再怎么恨我,孩子是无辜的……” 盛玫不屑地撇嘴。 “你应该感谢我,那孩子先天不足,起码你妈不用承受失去外孙的痛苦。” 容珩气得浑身发抖,竟然如此颠倒黑白! 容珩爱上这样的女人,真悲哀;而她输给这样的女人,是十足的悲哀! 门随后被推开,隋妈焦急的呼唤道:“童童!为什么要把童童绑起来?” “阿姨别急,容珩有点产后抑郁,情绪不太稳定,您来了就开导开导她吧!” “妈……” 容珩紧紧咬着牙关,嘴里散开一股子血腥味,才忍住没在妈妈面前大哭出来。 没人信她,她的孩子不见了! 现在盛玫这么说,何其讽刺! 容珩好想跟妈妈倾诉,可看到妈妈憔悴的脸,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妈,我想你了……” 隋母心疼看着容珩脸上明显失血过多的苍白,眼睛红肿。 “怎么会早产?” 容珩哽咽着开口:“是我没用……” “不要有压力,你受苦了。”隋母眼泪哗哗的落下来,“妈妈最后悔的就是答应你嫁给容珩。当初流产也好过受这罪……” 这话让容珩心痛如绞! 是啊,当初流产也好过夭折! 可她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强笑道:“妈,你说什么啊,我过得挺好的,晋衡只是工作太忙了……” 看着隋母眼里的怜悯痛心,容珩继续笑着。 “妈,我没事,真的没事!你也听到医生说了,只是有点产后抑郁,之前刀口还裂了。说到底都是我自己矫情了。” 隋母抚着女儿的木然的双眼,这孩子,怎么可能骗得了她? “过得幸福的女人,眼里会有光。” 容珩再也不住,眼泪扑簌簌落下。 “瞧瞧,这么可爱的女儿,有什么可抑郁的?”盛玫忽的开口,打断母女俩的伤感气氛。 她将婴儿车里的孩子抱出来,递到隋母眼前。 隋母一怔,有些疑惑地开口:“这孩子怎么……” 小说:恶毒婆婆以为孙子不是儿子的,竟硬生生的踹掉媳妇的子宫! 容珩急切地开口:“孩子虽然早产,但身体很健康……盛医生,我该给孩子喂奶了。” 为了妈妈不担心,她只有生生咽下这个血亏。 盛玫将容珩身上的束缚解开,笑着说:“你想通了就好,初乳是最有营养的。” 隋母半信半疑,看着女儿喂奶,满心酸痛。 一周后,容珩出院。 本来隋母是想跟过来照顾女儿坐月子的,无奈隋父留下的园子不能离不了人。 容珩强压着不舍。 “妈,晋衡已经找好了月嫂,您就放心吧。” 回到家,等在屋内的不是月嫂,而是婆婆。 “啧,丫头片子……”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看着婴儿车里的宝宝,命令道:“出了月子就备孕,明年再给我生个孙子!” 以前容珩爱屋及乌,还会想讨好这个生了容珩的女人。 此刻,她很累。 “我不会给你生孙子,你找别的女人吧。” 褚母一怔,随即像个泼妇般跳脚。 “你说什么?不生?我马上让晋衡跟你离婚!” “我随时可以离婚,是你儿子不肯!” 容珩说完就抱着孩子上楼。 褚母马上打电话给容珩,要他快回来。 还是气不过,又跟盛玫诉苦…… 婴儿房。 这间房是容珩精心布置的,带着满满期待,没想到才几天,就物是人非。 她把那孩子放在婴儿床里,看着那白嫩的小脸,苦笑。 “全世界没人相信你不是我的宝宝……你不见了,你的妈妈会很着急的……” 对这个孩子,她是既柔软又坚硬,心情很复杂。 “砰”,门被踢开。 褚母涨红了脸,怒吼道:“我就纳闷这丫头不像早产也不像晋衡,原来是野种!” 她扑过来对着容珩就是一顿撕扯殴打。 容珩抓住褚母的手,也大声吼回去:“我的宝宝不是野种!她也不是野种!” 褚母没注意她话里的异样,只知道自己儿子被戴绿帽,这个贱女人是要翻了天了! 眼里漫上恶毒之色,褚母抬脚,故意踢向容珩的肚子。 “啊——!” 容珩脸色骤然煞白,惨叫着倒地。 褚母红了眼,又抱起小女婴,快步走向窗口,陡然举高! 容珩惊恐地睁大眼。 “不要——!” 就算那不是自己的宝宝,可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她浑然不知危险来临,还笑眯眯的,显得格外残忍! 容珩咬牙起身扑过去想抢回孩子,又怕弄痛了她,显得束手束脚。 褚母没有半点怜惜,死命的拉扯着,孩子很快大哭起来。 最终孩子被她抢过去,却因为用力过猛自己身体朝窗口仰倒—— 千钧一发之际,容珩只来得及拉过襁褓的一角,险险救下孩子。 紧接着重物砸到楼下草地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褚母的惨叫,还有容珩的怒喝。 “容珩!你在干什么!” 自从那天在医院离开,容珩就一直没露面。 他不想面对那个野种,也没想到该怎么对容珩。 但现在,他恨不得将她掐死! 一旁的盛玫掩唇尖叫,眼里极快闪过窃喜。 不过随便煽风点火几句,褚母和容珩就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 容珩抱着孩子的身影在窗口一闪而过。 “叫救护车。” 容珩说着就朝屋里跑去,和抱着孩子下楼的容珩撞了个正着。 “想跑?” 他一把揪住她,用力得恨不得捏碎。 小说:“带着你的野种滚出去”次月,丈夫手拿亲子鉴定求妻子回家 容珩忍痛辩解道:“是你妈要把孩子丢下楼,结果自己摔了下去……” 容珩被整个人都被怒火侵袭,眼神如寒冰利刃,划过她的脸和怀里的孩子。 “到现在你还护着这个野种!如果我妈有个三长两短……” 话不用说完,但足够让容珩遍体生寒。 她抱着孩子簌簌发抖,如同坠入最刺骨的冰海。 明知道他不会信自己,从来就看不起,为什么还是傻傻的抱着一丝希望…… 容珩没有注意到容珩脸色发白,额角冷汗越来越多,径直将她反锁在房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孩子也许是受了惊吓哭闹不止。 容珩摸了摸腹部,一手濡湿猩红。 她摸出手机,艰难的拨通容珩的电话。 “我肚子好痛……” 此刻容珩等在手术室外,正心烦意乱,听到容珩要死不活的声音,不耐道:“盛玫说你都养好了,装什么装?” 容珩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嘴角牵起一抹惨笑。 盛玫说什么都是对的,而她就是死在这里,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吧。 手术室。 红灯灭了,盛玫走出来,摇摇头。 “情况不太好,摔伤了脊椎,可能会……瘫痪。” 说到这里,她微微垂眸掩住笑意。 那里神经密布,她稍微动了下,就加重了病情。 容珩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脸上布满阴鸷。 病房里,褚母捶打着没了知觉的下半身,歇斯底里的哭喊。 “容珩好狠啊!我不过是要送走那个野种,她就把我推下去!” “晋衡,你为什么还不离婚?马上让她净身出户!” 容珩安慰道:“妈,我会找最好的专家来为你复建,还有希望站起来的。” “至于容珩,净身出户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一无所有,后悔莫及。” 他驱车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二楼窗口垂落的几条床单。 快步上楼,容珩和野种都不知所踪。 很好,畏罪潜逃。 若我毁了你能去的地方,你还能跑去哪? 容珩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狞笑,拿出手机发了个讯息。 容珩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踉踉跄跄走出别墅区。 因为疼痛和失血,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连唇色都成了灰白。 游魂般的身子被一辆轿车擦过,她再也支撑不住倒下去。 即使失去意识,还是不忘护住怀里的孩子。 驾驶座的男人冷着脸下车,这是遇到碰瓷了? 看到那张有几分熟悉的脸,心头猛地一颤。 医院。 “患者伤到了子宫,引发盆腔大出血。”医生检查过后,面色凝重,“建议摘除……” 送她来的男人抱着好不容易哄睡的孩子,闻言皱眉。 “真的保不住了吗?” “摘除是最保险的方案。执意留住子宫,可能会危及生命。” 摘、除、子、宫! 容珩紧紧攥着被单,整个人都苍白得吓人。 她赌不起,为了妈妈,她要活下去。 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那就摘除。”她双眸空洞死寂,颤声开口。 医生点点头,朝男人说道:“先生,过来给你太太签手术同意书吧。” 男人一愣,容珩伸出手,一字一顿。 “我自己签。” 她再也不需要那个能替她的人生大事做决定签字的男人。 小说:婆媳关系破裂,一气之下,丈夫竟然放火烧了丈母娘的房子 手术完成的时候,天黑了下来。 容珩醒过来,看到男人坐在沙发上,似乎一直守着。 她眼眸四处搜寻。 他马上说道:“你的孩子我交给护士照顾了。” “留个联系方式,我把钱转给你。”容珩无力的开口。 “这么见外?”男人挑眉,“小童,你真的忘了我?” 容珩一怔,下意识的仔细看他,越看越有熟悉的感觉。 “你是……雷修哥哥?” 话落,手机响起。 是容珩打来的。 容珩像是木偶,呆呆看着不动。 手机锲而不舍的响着。 她木然接通,容珩没问她在哪里,而是突兀的说道:“新闻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惹我的代价。” 容珩心里一个咯噔,抖着手打开病房的电视机。 只见那栋熟悉的庭院蔓延上火苗,隋母挣脱拦阻,不顾一切冲入火场! 隋母冲进去后不久,消防队赶来。 大火被熄灭,可她再也没有走出来。 容珩浑身僵滞,眼睁睁看着消防员从屋里抬出一个人。 主播平板叙述着“已无生命体征”…… 容珩眼珠剧烈震颤,红得似乎要滴血。 嘴唇张了张,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终于能发出声音,那哀嚎悲怆得似要泣血。 “容珩,我恨你!我恨你——!” 曾经容珩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不,是加倍的恨! 她彻底心如死灰,恨意也到达了极点…… “小童,不要激动……” 雷修紧紧搂着崩溃的容珩,眉头紧蹙。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也将他的心口撕开了一道口子。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雷修点点头,面带忧色的走出病房找过来的容珩没料到,会看见一个男人从她病房里走出。 他眼带怒意的将门狠狠推开:“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那个野种的……” 容珩不想再纠缠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就算真相大白,也回不到从前! “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妈?!” 容珩冷笑,这是有了野男人在身边,腰杆硬起来了? “你先害得我妈伤了脊椎瘫痪,我只是烧了你家房子,已经够客气。你也看到了,是你妈自己找死……” 隋母被烧死,在容珩意料之外。 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心里有过一刹那的惊慌。 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再也挽回不了,却不知道是什么…… “瘫痪了?哈哈哈哈……”容珩笑出了眼泪,“她活该!她自作自受!这是报应你知道吗?” 容珩怒道:“别以为你妈不在了,我就拿你没办法!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弄死那个野种!” 呵…… 容珩又开始笑,那无法抑制的悲凉,令容珩心头大震,有冲动想捂住她的嘴,遮住她的眼。 别笑了,别哭了…… “容珩,谢谢你的提醒,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我在意的人了!” 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不怕豁出命去。 “你害我早产,你心心念念的盛玫害死我的宝宝,你妈害我再也做不了母亲!” 你欠我的,我会拿命来讨,在所不惜。 “这辈子,我都与你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你我之间要么你死,要么一起死。 泪干,容珩的眼里只剩惨淡的灰。 那是一种极致燃烧后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