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越心口一刺,攥紧了信,这算什么?他本欲撕了这信,但不知为何怎么也下不去手。良久,靳斯越将三样物件又放了回去。他要等许栀安回来的时候,亲口问她,到底耍什么花样。合上信封后,靳斯越也没了看公文的心思,起身走出了房门。不想恍惚中走到了许栀安居住的小院。...
靳斯越心口一刺,攥紧了信,这算什么?
他本欲撕了这信,但不知为何怎么也下不去手。
良久,靳斯越将三样物件又放了回去。
他要等许栀安回来的时候,亲口问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合上信封后,靳斯越也没了看公文的心思,起身走出了房门。
不想恍惚中走到了许栀安居住的小院。
自许栀安走后,这个院子再没人来过。
靳斯越望着空荡的屋檐,袖中的手慢慢攥起。
许栀安在时,院门口总会挂只灯笼。
丫鬟说她是怕晚归的他去书房时看不清路。
靳斯越眸色微暗,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正房内一片漆黑,冷风吹着淡青色的床幔,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
他点上烛火后,才觉心头的压抑感散去。
借着昏暗的灯火,靳斯越环顾周遭,目光霎时一震。
内室之中,每个地方竟都贴满了纸条,上面写的都是关于他的日食起居。
他取下一张纸条,指尖轻颤。
“卿珩每日的被褥都要换一遍,莫要忘记。”
“亥时,卿珩会看书,要提前备好暖手壶。”
“今日不要忘了备好卿珩爱吃的糯米酥。”
“卿珩戌时三刻回府,记得在院门点灯。”
……
看着这些纸条,靳斯越的心慢慢揪成一团。
许栀安为何要将这些小事一一罗列站在房里?
烛火摇曳,靳斯越缓缓躺下床,摩挲着冰冷的褥面,胸口一片沉闷。
不知不觉,他就这么合衣睡去。
直至惊醒之时,靳斯越满头冷汗地坐起身。
他喘着粗气,眼底还有未褪的惊慌和惧意。
他又梦见许栀安死了……
这一次梦更加真切,梦里许栀安死在了湖边,死前还在哭。
靳斯越强压下心尖的刺痛,揉了揉眼角后唤来夜七。
“有她的消息吗?”
夜七摇头。
靳斯越看了眼外头渐亮的天,嗓音低沉:“你快马去江南,把她带回来。”
“是。”夜七就要离开。
靳斯越想到什么又叫住了他:“告诉她,只要她回来,她要什么本侯都给。”
待夜七走后,他起身行至妆台前,看着木梳出了神。
他不明白许栀安到底在闹什么,这些年来府中一切事务他都交给了她。
可以说,整个府邸的一切都供她享有,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可靳斯越不曾知道,许栀安嫁来侯府七年,吃穿用度皆用自己的嫁妆,从未拿过府上的一分一毫。
十日后。
夜七只传回了一封信,信中只有寥寥几字:侯爷,夫人不在江南。
第十章 魂归
自从收到那封信后,靳斯越便每晚都从噩梦中惊醒。
梦到最多的便是许栀安死在雪中,要么就是看到她落泪的模样。
在梦里,他从未见许栀安笑过……
五日后。
校场营账。
巡逻完一圈将马交给随从后,靳斯越回了营账。
一踏进,他便看到上官楠正等在帐内。
“你怎么来了?”
上官楠拿出几本公文递了过来:“卫侯还是自己看看昨夜批阅的公文吧。”
靳斯越接过翻开一看,只见落笔处竟写着:许栀安!
他愣了很久,反应过来后才重新用朱砂笔划掉名字,重写。
上官楠看着他未青的眼睑,问了句:“卫侯这是还没把夫人哄回来?”
听到这话,靳斯越手一顿:“她才不值得本侯浪费心思。”
自己身为北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又是皇上最器重的外姓侯,才不会为了个女人低头。
然见他紧拧的眉,上官楠也只是无奈附和:“那今晚便到楼船一聚,我做东。”
靳斯越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平阳楼船。
今夜,已是靳斯越光顾的第五十天。
也是许栀安消失在他世界的第八十二天。
再过九天,就是整整三个月了……
成婚七年,他除了去打仗,从未与许栀安分离这么久。
就算是在外征战,许栀安也会让人快马加鞭送来家信。
靳斯越还记得新婚后一年的战役,粮仓被丹蚩烧毁,全军断粮三天,外界都传言自己会败。
许栀安担心之余竟还女扮男装,带着小队人马冒险带来粮食,就为让他无后顾之忧。。
而现在,她好像真的铁了心不回来了。
靳斯越将一杯又一杯的酒饮下,没一会酒坛就见了底。
谢婉姚见状,起身让小二又送上来一坛新酒:“卿珩,你平日政务繁忙,如今得空放松也好。”
闻言,靳斯越不由得想起了许栀安。
其他女人都是会顺着他的心意来,而她不同,她不准自己多喝。
她时常说:“臣妾想与夫君相伴到老,夫君要爱惜身体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