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的文章(精选25篇)

昔日老宅,今日菜园 文/栖桐寒鸦 我的老家在农村,祖上留下了几片老宅子,父母住了其中一块,另一块紧挨着,闲置了好多年。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了,青砖青瓦,青砖也只是外面的一层皮,里面还是土胚墙,父亲说这在当时已经是很好的房子了。经历了半个...

菜园的文章(精选25篇)

昔日老宅,今日菜园

文/栖桐寒鸦

我的老家在农村,祖上留下了几片老宅子,父母住了其中一块,另一块紧挨着,闲置了好多年。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了,青砖青瓦,青砖也只是外面的一层皮,里面还是土胚墙,父亲说这在当时已经是很好的房子了。经历了半个世纪的风吹雨淋,靠近地面的几层墙砖都已风华,棱角已经不再分明,用手轻拭就会掉下淡蓝色粉末。

坡型的屋顶也有些塌陷,但屋脊依然硬朗,高突着,一种瘦骨嶙峋的感觉。瓦缝里生长着几棵顽强的小草,在随风轻轻地摇晃舞动着柔柔的身躯。在临近过道的山墙的一角上还砌有一块黑板样的水泥墙面,隐隐约约能看清写的是毛主席语录。

房屋的前面是一块四丈见方的空地,这就是农村特有的小院了,院子里栽种着一棵枣树,两棵榆树,还有一棵槐树。它们都是我儿时最喜欢的树。枣树长地很慢,干裂的树皮像一道道沟壑,除了树冠上的嫩枝可以看到微微泛着灰色的树皮,树干上的树皮从来都是干裂的,无论春夏秋冬。儿时,喜欢看着蚂蚁在树干上蜿蜒崎岖的“道路”上排着队觅食的情景,曾记得我很会“使坏”,时不时的给这些小蚂蚁制造困难,用一根绳在树干上绕几圈,增加它们工作的难度。现在想起了过于残忍,没曾体会到它们生活的辛苦,把自己的乐趣建立在了它们的痛苦之上。

枣树长得并不挺直,因该说是倾斜的生长着,像一个驼背的老人,更方便了儿时在上面爬高上低,和街坊邻居的小伙伴在上面玩耍嬉戏而不会轻易的掉将下来。最好的就是小枣成熟的时候,一般在农历的七月底,“七月十五枣红圈”就是指那时候小枣已经开始发红了,圆圆的青青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色,咬一口在嘴里脆甜脆甜的。那是大自然给我们做好的恩赐了,毕竟那个年代生活的比较艰苦,很少吃到糖果。等到再过几天,就会更好吃,有的还会崩裂开逢,那是最甜的时候。

另外还有两棵榆树和一棵槐树,也都是我印象很深刻的树,因为可以摘榆钱和槐花,花开的时节,我们会像欢快的鸟儿在枝头攀附雀跃,随手捋下一把榆钱和槐花,洗也不洗的就会放到嘴里,甜甜地嚼起来,现在想起来,儿时真的很不注意卫生,但也没有生过啥病。昔日的农村都是这样,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父母整日忙着农田里的农活,没有时间去监督和照顾孩子的生活。但据母亲说,槐花不能吃的太多,吃多了会“肿脖子”,那时,我很相信母亲的每一句话,所以时常告诫自己,槐花不能多吃。

都是儿时的记忆了,如今人生已悄然走过三十多个春秋了,体态略有臃肿,很少再去重走儿时的路了。枣树还是那个样子,未见有多大变化,树干略显粗了一点儿;槐树已长得很壮大了,树干很粗,树头如盖;榆树略显苍老,不再是枝繁叶茂,枝头已有枯枝。

去年一次重回故里,驻足伴我童年的院落,看着长了一院子的小槐树和小榆树,还有树底下浅浅的杂草,虽是郁郁葱葱,但忽然感觉些许荒凉。饭后,跟父母闲谈,无意中提到了这个院落。母亲建议将院落收拾一下,次年开春种些蔬菜。毕竟父母年过花甲,在家闲来无事,种菜浇园也算是件乐趣。于是找人将那棵不太旺盛的榆树砍掉了,连同那带着儿时记忆的老槐树一块伐了去,唯独留下了我最喜爱的枣树。

从此这片老宅就成了一个菜园,名副其实的菜园。数个月后再次看时,荒凉不在,唯余生机勃勃。菜园很美,有两畦长豆角,一畦茄子,还有爬满墙头丝瓜。

长豆角是要架起来长的,母亲用竹杆搭起架子,又用绳子由上而下拉了好多道斜线,嫩嫩的蔓藤的末端,像是蜗牛的触角,向空中探伸着,盘绕着,沿着线绳和菜架慢慢爬上去。看着它可以感受到绿色的生命是多么的顽强和喜人,我仿佛能感觉到它在慢慢地伸展,忍不住想用手去抚摸一下,轻触柔嫩的尖端,帮它牵到菜架上,爱怜之意油然而生。

每一片叶子根基处都会长出一个将来会长出豆荚的枝条,枝条的末端有的挂着含苞欲放花骨朵;有的开着小花,白里透着点蓝,像小小的蝴蝶停落在枝头;有的花儿将蔫未枯花心处已长出了嫩嫩的豆角;有的豆角已经长成,长长的足有半米多。一根根笔直的下垂着,很是诱人。

旁边的一畦是茄子,茄子长得相对低矮,也不需要支架,硕大的叶子翠绿欲滴,嫩嫩的“茄糕”(老家将小茄子称谓“茄糕”)挂在低矮的“树”身上,淡淡的青色,泛着点儿绿,仿佛能反照出正午的阳光。记着小时候跟随父母灌溉农田时候,会顺手摘取地里的长着的“茄糕”,那个时候很少使用农药,用水洗洗就可以生吃了,吃在嘴里甜甜的。那时候没有“偷”的概念,更不会觉得有愧,只是觉得好玩儿,常常跟小伙伴津津道来,而丝毫不觉羞。也许那就是天真的童心吧,一切都那么自然。

长得最有气势要数丝瓜了,丝瓜生长的茂盛,本也需要支架,和豆角一样有四处伸长的蔓藤,母亲借用围墙当作支架,把它种在了墙角,并从围墙上斜拉下了一些绳子,另载了几个木桩,放了几个高大的干树枝,做成了丝瓜的支架。嫩嫩的瓜苗,纤细的藤蔓就会顺绳攀上,直到不太高的墙头。

丝瓜秧分支很多,在围墙和搭建的支架上,蔓延开来很是茂密,像给围墙穿了件绿色的外套。丝瓜秧上盛开着黄色的小花,黄花点点散落在碧绿当中。有的脱颖而出,有的遮遮掩掩,有的藏身在密叶之下,微风拂过绿叶翻起方能露出半边柔嫩,若隐若现,风过叶动,轻卷层层浪。

黄花之下,偶见刚刚成形的丝瓜,嫩绿嫩绿但也是丝网清晰,脉络可见,棱角分明。(母亲种的丝瓜是那种断面为六角形的,外形像纺锤的那种,长成熟的丝瓜棱角分明,有坚韧的丝网,去肉晒干压扁可做鞋垫儿,干爽透气。)立秋之后才是丝瓜大量结实的时候,现在多是空花无果,母亲这样对我说。丝瓜长的美不是果实多,而是它翠绿的生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微风阵阵,清香袭人,看着生机勃勃的菜园,蝶飞蜂舞,蛐蛐低唱,如果是晚上,更有朗朗明月,浩瀚星空,饮一杯冷饮,品半盏清茶,耳旁环绕上柔柔的轻音乐,将是何等的惬意和舒畅。

我的菜园儿

虽然长居城市,但我对农活并不陌生。在某些方面甚至很熟悉。幼时,大院外的空地上,父母开了很大的一块菜地。各种的蔬菜使我们家的餐桌上丰富了许多。在六十年代,物资极度匮乏的时期,那些蔬菜不但丰富了餐桌上菜的品种,也是对粮食的一种补充。

七零年,搬家上楼,菜地没了,餐桌一下子显得非常的“寂寞!”小小的我,在楼前小河边的柳林旁开了一块大概有不到一分地的园子。父母这时的工作很忙,无暇顾及我的“菜园,”哥姐放学后,还要去捡煤核,所以,这块小菜园只有我去打理。此时只有八九岁的我,根本就不会种地,要了一些菜种种上后,只长出稀稀落落不多的小苗。听人家说这是因为缺肥,便每天在下学后拿着簸萁去捡马粪。当时的马路上,有很多的马车,马粪是不缺的。因此,一天一筐的马粪把仅有的几颗苗也弄死了。后来长大了一些才知,原来是粪太多了,给烧死了。虽然头一年未收获到什么,起码弄了一个粪比土多的园子。第二年,在父母抽空帮忙的情况下,头年大量的马粪改善了菜园,肥沃的土地给予了我不少的收获。

就这样,这个菜园子陪伴我的童年好几年。让我学到了不少种菜的知识。直到柳林被砍,菜地才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当时我家的周围还是农村,到处是庄稼地与菜地。没事时,总与小朋友一起去哪里玩儿。春种秋收,一年复一年,对农村的感情与我对城市的感情来说,田野的吸引力更是我的最爱。曾经多次对妻子说:“待到我退休时,农村将是我最后的归宿!”

不否认童年的我,曾经多次去地里偷玉米、红薯、黄瓜、青毛豆,那是因为饥饿。虽然每餐父母会尽可能地调剂我们的餐桌,但是毕竟以素为主,正在长身体的我,几番疯跑肚子里就空了,回家去,则意味着玩儿的时间减少,偷食一些庄稼地里的东西,既可作为填腹,又可作为游戏,二者兼得,庄稼地便成了一众小友的首选了。不知是那昨儿的孩子相对的懂事,还是对田地的给予的感谢,只取所需,从不糟蹋。也许是生活的磨难,小小的孩子也明白糟蹋是一种耻辱。

母亲的菜园

文/陈武

每到周末,我总要开车回到乡下看望老母亲。自出高城工作后,这个习惯一直不变。

今天 又是周末,天气晴好,我早早起床,去市场买了母亲最爱吃的驴肉,便驱车直奔乡下。

我的家乡是荔乡根子,离城不算远,才30多公里的路程,不需一个钟就回到了。平时我回到村口离家不远时就按几下喇叭,母亲就知道是我回来了,会亲自出来“迎接”,把我“审视一番”,嘘寒问暖,才一周不见,好像隔了几个春秋似的。但这次回来,怎不见母亲的身影?我心里咯噔一下,幸好看见邻居堂婶,她告诉我母亲去菜地了。

母亲已有10多年不种田了,但由于劳动惯了,一时耐不住闲,她便向堂婶“借”了一块巴掌大的田边空地种起菜来,这就是母亲的菜园。

我沿着弯弯曲曲的、狭窄的田埂小道,来到母亲的菜园。只见母亲正在弯腰拔草,旁边躺着一把锄头,放着一个菜篮,菜篮已装满了一篮子白菜。母亲见我来了,连忙说:“试试我种的菜,肯定比城里的好吃。知道你回来,我就摘些给你带回城吃”。望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和眼前这块绿油油的菜地,我顿时哽咽,无言以答,泪水在眼眶打转,思忆在脑海翻滚……

那是19世纪80年代初,农村已经分田到户,且允许开荒坡地种菜,我记得母亲开辟的菜园是在村东头的水坑边上的一个斜坡上,有点像梯形,面积约30平方米。在那青菜也当半份粮的饥荒岁月里,一个小小的菜园也显得非常重要。除了卖菜赚点油盐钱,我们一家七口也要吃不少的菜。所以这个菜园对于维持一个大家庭的生计是多么重要。

母亲总是像疼爱她儿女一样精心呵护着园里的蔬菜,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干。天刚麻麻亮,母亲就悄悄起来,去菜园除草、松土、浇水;傍晚从田里回来,又到粪坑挑上一担粪水向菜园晃去。那时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似乎永远有做不完的活,忙忙碌碌,一点也顾不上还没上学的我。

母亲是村里的种菜能手,一年四季总有不同的蔬菜出产。为了充分利用园里有限的土地,最大限度地发挥效益,母亲总是见缝插针地在每厢菜垅里套种、间种不同的蔬菜。一畦蔬菜即将完结,后一畦蔬菜又即将面世,永不间断,难怪别人总夸母亲是种菜能手。正是母亲的勤劳能干,我们一年四季都能吃上应节的、香甜可口的蔬菜,有时母亲还会摘些送给左邻右舍,在这个小小的菜园里,母亲的乐善好施也得到生动的诠释。

时光荏再,岁月无情。而今母亲已年逾八旬,背也驼了,眼也昏花了,那曾经挑过无数苦难的双肩再也承受不起多少重量了,但她仍然坚持要打理她那块巴掌大的菜园。

看着母亲这块充满生机的菜园,手捧着母亲辛劳的收获,顿时,我感念世间的伟大和无私的母爱。

老去的菜园

文/王国梁

秋越来越深了,菜园里大大小小的果实纷纷被采摘下来。几场萧瑟的风吹过,园子里的菜好像是感知到季节的召唤,迅速收敛了蓬勃旺盛的姿态,藤枯了,叶落了,菜园的鼎盛时期就这样落幕了,呈现出一种老态,透着几许无奈和不舍。谁舍得告别繁华盛年,走向生命的枯萎?可是,自然规律是无法抗拒的。

我经过老去的菜园时,总会在园子里转一圈。茄子、西红柿早已没了当初姹紫嫣红的风光,植株上枯萎的茎被风吹折了,狼狈地横斜着,有些已然萎地,干枯的叶子摇曳在风中,仿佛抖动着的枯瘦的手。我回忆起不久前,这里还是那么生机勃勃。紫色的茄子鼓圆了身躯,骄傲地挂在植株上,袒露着丰收的喜悦。西红柿嘟嘟噜噜的,挨挤在一起,散发着一种特有的香气。

黄瓜架、丝瓜架也不见了昔日瓜果满架的繁华,枯藤缠绕,老叶凋零,整个瓜架只剩下枯黄的骨架,偶有几只果实挂着,显出伶仃萧条的模样。那副骨架上,好像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甲骨文,含蓄而隐秘地记载着植物复杂漫长的成长史。要破解这些并不神秘的甲骨文很简单,我顺着它们藤蔓生长的方向,追溯曾经的繁华。一条柔软的藤蔓,曾经结出过那么多果实。如果用重量来衡量,果实的重量不知是这细细的藤蔓的多少倍。这些看似柔软的生命,以强大的气势抒写着生命的繁华。

可是如今,菜园老了,老得如此让人心惊。老去的菜园,真像老人满脸褶皱的脸。老人不也是这样吗?把毕生的精力都献给后代,最后难抵岁月侵蚀,变成这般模样。老去的菜园,有些悲壮的色彩。

菜园要“拉秧”了,就是把满地枯萎的藤蔓都收拾起来。我很喜欢给菜园“拉秧”,因为总能从枯了的藤蔓间发现果实。让我惊奇的是,很多藤蔓枯萎了,但是它们遗留的小小果实却是青嫩的。它们一定是竭尽最后一丝力气,让这些果实保持青春。我们把这些果实收回家,这是菜园最后一轮的奉献。

看着这些水嫩的果实,我忽然顿悟,我对老去的菜园诸如“无奈”、“悲壮”的解读,根本就是错误的。菜园把奉献当成最自然的事,它也坦然接受老去的现实。所以,菜园从始至终都是淡然的,平静的,豁达的。

菜园“拉秧”了,我们把扯下来的“秧”堆成一座小山。我心想,没关系,来年春天,菜园又会涅槃重生。

种菜了,种菜乐

文/榕树籽

看到不少发烧友在楼顶种菜,一时兴起也在自家楼顶开辟了一块小菜园。

几个装满泥土的泡沫箱子排成一溜,每箱种一种菜。阳光惠临,细风和畅。几十天后,各种小苗齐刷刷的拱出地面,成排成行,丛丛鲜翠,摇摇头,耸耸肩,向着暖暖的阳光欢笑。亭亭玉立的空心菜、清翠欲滴的小白菜、透明的生菜、憨实的南瓜、玛瑙红的西红柿、紫晶蓝的茄子,四季的蔬菜应时而出。杜甫曰“夜雨剪春韭”,一畦菜就是一行诗。清新级了。小鸟飞来了,蝴蝶飞来了,就连邻居的小狗馒头也时常偷偷跑到楼顶,在菜畦边又蹦又跳。人人都说花好看,其实菜更好看,抬眼翠绿,顿觉心境悠然。

种菜是一件绣花的活,要有极大的耐心。邻居老林是位有种菜经验的师傅,他种菜像在伺候幼小的婴儿,一日三顾,精心的施肥、松土,他的菜长的最好。他同时也是一位好老师,在他的教导下,我改掉不少大大咧咧的毛病,有时不禁想:当年带孩子要是也这么细心该多好。

小菜园是孩子们的游乐场 。孩子们可以在这里学种植一点农作物,认识不少在课堂上无法学到的知识。8楼的小庚姑娘自从读初中后更乐意上楼顶玩,她说:在这里可以放松一下压力,感受一下“农村”的气息。还可以让眼睛多看点绿色,预防近视。

小菜园同时也是一座天然的健身房。莫小觑一天两趟的提水、浇水。不知不觉中,臃肿的身材结实了,无力的胳膊有劲了,偶尔隐隐酸痛的僵硬的关节似乎轻快了不少。心态也乐观多了,遇到连绵阴雨天,一反常态的乐开了花。“庄稼一支花全靠肥当家”, 最好的肥料是雨水,特别是雷雨水,雨水中主要含有氮肥,雷雨中的氮肥含量更高,对植物有利。一场雨之后,菜畦里的菜像喝了兴奋剂一样,一下子窜高一节。当然下雨天自然也是我的“休息日 ”,把菜园子交给老天爷管理,优哉游哉的偷几天小懒。岂不乐哉?

种菜最快乐的当然数吃菜了。朋友养了一窝兔子,每日到菜市场拾菜叶喂兔子。一天早上,她惊讶的发现一窝兔子全死了,是吃了有残留农药的菜叶,中毒而死。还有一菜农叙述:她的小叔为了让明天上市的菜卖个好价,连夜撒农药杀虫,第二天如无其事的把这些有毒的蔬菜卖给了顾客。听了这些故事,您还不会“谈菜色变”吗?自己的种的菜绝对安全。有诗云:

自信人生一百春,食之绿色最为珍。

闲种环保三分地,时有鲜蔬滋养身。

种花好,种菜更好。花种得好,可以欣赏;菜种得好,不仅吃上自己种的无公害蔬菜,翠枝绿叶和硕果累累,也可以成为一道美景。

种菜吧,乐在其中。

回到柏屋

文/廖君

其实柏屋离茂名市区不远,我的童年少年时代在那里度过。

车子由圩镇一路进来,拐过龙马村、柏屋村,已不是当年的庄稼茂密的田野了,焕然一新的楼房井然有序。

独自驱车,四下寻找当年建筑旧址,小菜园、甘蔗林、拱形猪场、山溪、柏屋大队部荡然无存。校园里全是新建二层楼房教室,操场由围墙封闭着,隔着摇曳的杂草,只见父亲当年毛笔题写的校名还在。徘徊在铁栅栏外,几回拍打,无人开门。母校创办1950年,原名“柏屋私立小学”,原在社村村内,1960年搬迁到此。我人生中第一篇文学作品在这里完成,标题已经忘记,记得曾被语文女老师在课堂上生动地朗读。而对文学的衷情与发展,全由当时的校长父亲启蒙。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兄妹仨跟随父母亲在这里开辟菜园与坡田,种植饭豆与南瓜。偶尔村庄的农民送来红薯芋头,初夏时节还有一袋荔枝。那时荔枝估计是黑叶,总要小心剥开红皮,玩弄许久也舍不得吃下。隔天清晨,父亲买好一刀猪腩肉,安静地挂在厨房墙头,我们要守望到傍晚才能吃到。午餐经常只是白粥咸菜,偶尔还有红薯。孩童时没有午休的概念,我时常包裹三两斤大米,偷偷摸摸地跑到校外,在废弃的猪场有温暖的粉皮档和腐竹作坊,粉皮和腐竹是最难忘的美食。又是阴雨绵绵的中午,冬天的粤西山坡很冷了,我拎着一大包大米只换得大半盆炒粉;韭菜还要我帮忙清洗,下油,那个瘦削的档主对校长的儿子多少还有点关照。油锅热气腾腾,韭菜下在花生油中,香气四溢。粉皮应声而落,一注乌黑的酱油淋下,粉皮随着锅铲四处绽放。良久,油锅吱吱作响,略糊,档主铲落手起,满满一盆羊角炒粉成就。躲在猪场的拱门下,依靠着锅灶取暖,任外面冬雨纷纷……

柏屋小学与柏屋大队关系密切。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柏屋大队组织活动常杀猪,煮饭,做豆腐花。一个秋天的下午,跟随父亲进到大队院子,我惊呆了,原来大瓦缸也可以装扣肉的,宽大的缸内红黑相间,油光丰盈,大块大块排列着,满满上百斤煮熟的肥猪肉……这是何等的壮观与诱人!与其并列摆放的,有一大瓦缸雪白的热腾腾的豆腐花,院落内还有堆积如山的甘蔗。当大队老书记倒上一大勺猪扣肉,最少有三斤,我迫不及待地捂实锑煲,因为惦记着要与家中的妹妹、妈妈分享,一路小跑回校园……

我泊车坐在校园东门的水泥墩上。

还是当年的大概位置,我望见熟悉的浮山岭。当年荒野的山坡,山塘、水井、养猪场、坟茔、溪流、菜园,还有茂密的甘蔗林、蓖麻林。在荒野的另一面,充满着诗情画意。除了在柏屋的村庄捉蜜蜂,那一畦畦青菜花,灿烂了我的少儿时光。

水塘位置当年是一片菜园,是父亲带领教师们开垦出来的,一条小溪从菜园边流过。晚饭后,菜地是我们的乐园。成串的苦瓜,泛红的西红柿,翠绿的生蒜,还有沉重在地的南瓜。傍晚时分,教师家属们或淋菜,或聚集在菜园里家长里短。溪水潺潺,菜园春色,瓜果飘香,笑语晏晏。

十年的柏屋时光已经沉入记忆的深处。日后每当我迷茫困惑时,总要回到柏屋,寻找心灵深处的朴素与感动。

母亲的菜园

文/阿若

这个是青菜,这个是小包菜,这个是四叶菜……母亲站在菜地里,一一给我介绍菜名,多少有些自豪的样子。我怕记不住,拿了个小本子,一笔一画地记了下来。记下来也不好使,总有两三样长相酷似的菜分不清楚。

一个多月前,我从外地回老家看母亲。外地不近,离家三千里。母亲独在乡下居住,日常种地,仰望生活。见很少回家的儿子回来了,母亲自然万分高兴。高兴之中包含着多了一个帮手的喜悦。

房前的二分地新鲜着。母亲早已翻好,充分地晾晒,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冷带腥的味道。

“只能种这二分地了!”母亲幽幽地说,语气中满是无奈。我们家有五个人在集体里分地,大约有三四亩,都交给守在家乡的母亲。可是母亲体力确实大不如前了,只能耕种房前的这二分地,以供餐桌上的时蔬。其余的地都流转给了别人。这是岁月对母亲的围剿,从年龄、体力、劳动范围的全面围剿。即使如此,也算尚好的了。母亲年近八十,村里与她同龄的人有一些已经作古,比她小十岁八岁的人,也有离世的。岁月是把刀,割韭菜似的催人老。而母亲仍然举着那把锋利的锄头——被泥土、石头与时间磨得锋利却短了一截儿的锄头,用劳动收获果实。

这二分地原来是个鱼塘,后来被泥土填平。泥土是我们家修房后多余出来的。原来泥土与木块结合的老式扇架房改成了青砖瓦房。那些泥土曾经站在风雨里,构筑了我们遮风挡雨的家园,守护我们平安而寻常的烟火。如今,它们散漫地躺了下来,就像干活累了的农人那样随意一躺,与大地融为一体,成为地球并不起眼的一个小板块,孕育蔬菜种子或秧苗。

二分地,成为母亲与天地对话,与生活对话,与岁月对话的场地。

母亲不育种,她带着我去赶场,乡场上有专门卖菜秧的——大多是些年龄较大的种菜“老把式”。母亲自有她的选秧标准,从乡场上买回菜秧,一小捆一小捆的,有大头菜、四叶菜、莲花白,还有临江儿菜、菱角菜、剑兰菜等。母亲把绳子解开,一根一根地分拣秧苗,把那些孱弱的、有病害的剔除出来,剩下根壮叶肥的留用。

我一直没搞明白,母亲为何上午买回菜秧,活鲜鲜的时候不栽,总要等到下午半晌以后,再拿起有些蔫软的秧苗往地里走?止不住问了一次,母亲没解释,只说了一句“你不懂”,便挥锄打窝子(刨坑)。母亲干的活儿很漂亮。不用拉线,母亲打的窝子基本横平竖直,这是母亲长年练就的基本功。

“把秧苗放在窝子中间,用温润的泥土将根部压实。”母亲叮嘱我。

“秧苗蔫了,站不起来啊?”

“站不起来没关系,扯一晚上露水就都活过来了。”

我们边说边干,一小时左右工夫,二分地里全部种上了蔬菜。

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疲惫的筋骨。回望一眼,二分地被划分成好几个小块。母亲的这种划分完全没有章法,主要是根据哪种秧苗的多少,决定哪种菜占的位置和面积大小。黄色的泥土上,偃伏了星星点点的绿色。

“一桶水里兑两勺化肥!”按母亲的要求放好肥料,我担起塑胶桶——小时的木桶已经看不见了,去旁边的坑里盛水。舀水时,高高地扬起带木杆的水瓢往下冲水,使化肥与水在桶内充分地勾兑融合。近百斤的重量,让背部的肌肉急剧收紧,我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往菜地里挪动。这确实是个体力活。我在家的时候,这个活儿非我莫属。年近八十的母亲已经无力承担。我不在的时候,母亲怎么办?我后来观察发现,她只担少半桶水——她只能担起少半桶水了。

母亲简单地刨了两下地,刨出两个相对平整的地面。我将水桶置放下来,把扁担随手插进松软的泥土里。嘴里吐出一口气,肩头上的肌肉也立即松弛下来。

再次用水瓢在水桶搅和几下,我舀起肥水浇地。没想到,这还是一个技术活儿。母亲在旁边看着着急。慢慢地有了感觉,在一折一返中,水瓢蜻蜓点水般地匀速前进,母亲的脸色这才舒展了。

二分地浇下来,一直机械地抬架着的两只胳膊酸胀不已。望着这片充满收获希望的菜地,母亲倒是蛮有成就感。“扯一晚上露水就都活过来了。”母亲又说了一遍。夜色逼了过来,灯光将我们召回了家。

一觉醒来,我迷糊着起夜。推开房门,满院子月光直直地倾泻下来,似有月光砸地的声音。草丛中虫子的鸣唱清晰可闻,三四种声音此起彼伏,世界由此显得更加阒寂。当然,还有一种薄荷般的清凉,掠过面颊,我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此月曾经照古人。我抛开这些古人,独自踱到菜地边,果见下午栽种的一些秧苗站了起来。庄稼在阳光下生长,也在月光下生长,它们趁母亲睡觉的时候,继续不停地生长?

天光大亮时,那棵核桃树挣脱了黑夜的束缚,伸展张扬着有些僵硬的腰肢。一滴露珠,安静地挂在清晨的心坎上。我再次踱到菜地边,看见所有的秧苗都鲜活地站了起来,才解开了昨天的疑惑。夜,或者月光对于庄稼,是否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母亲说的那个“扯”字,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半天,也找不出一个合适而晓畅明白的字来替代。“扯一晚上露水就都活过来了。”这话干瘪得或丰盈得无可解释。

当我再次返回老家,二分地里已经挤满了嫩绿的蔬菜,蓬勃旺盛。我有时在想,这二分地是母亲与天地达成的最终和解——她可以坚守那被现代化抛弃的生产方式,也是母亲亲手签名留给季节的书签——她随时打开,就能读到她过往的一切美好。母亲指点着蔬菜,就像指点着江山一样,告诉我这个菜的名字,那个菜的习性,然后蹲下身去,轻轻一提,洗净却仍然带着泥土味儿的时蔬就会被素炒、蒜蓉或者烧汤,搭配着香肠、腊肉端上桌,香气随即迎风飘溢。

于是,整个村庄,不,也许全中国的肠胃都开始苏醒,因为在每一处村庄,每一个城市,都有像母亲这样视勤劳为生命的人。

金色的记忆

文/轻风流水程维

我从南街搬到城西凤凰花园来住,已经十四年了。因为老房子还在南街,所以短不了还要时不时过去跑跑。尽管这座老房子早已不是那座承载着我从小长大经历情感的老屋,但它毕竟是老屋的“后代”啊!望见它,我总会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座三十多年来一直清晰地烙印在我心上的老屋。

我家那早年的老屋,位于草堂巷巷口南侧,临街。当年那条短短的巷子,我家的墙壁就占了长长的一段。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还有阿公阿婆(爷爷的哥嫂),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自幼先天不足、弱不禁风的我,体质曾被医生形容为“一锅粥只有几粒米”;读小学时病历就厚厚一大本了!把我从小带大,奶奶历经了多少个夙夜忧心、含辛茹苦的日日月月年年啊!我能长大成人,是四位老人百般呵护、悉心照料共同创造的奇迹!——而这奇迹,就是在那老屋里创造的。那里有过我太多太多的温馨亲情,有过我太多太多的幸福快乐;那里留下了我一段梦幻般的岁月,一段黄金般的记忆……

老屋坐西朝东,并不大,与从前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相比,小多了。主屋就只是一个徽型四合屋:堂屋中间是天井,上方是堂前,南北两侧各一间房,称上房;堂屋下方有与上房对应的两间房,称下房。上房比较讲究:窗户大,四扇玻璃窗门,里面显得敞亮;而下房就比较简陋了:窗户小,只有两扇纸糊的窗门,里面自然暗一些。堂屋北侧上房下房之间是通道,旁边有一道半圆顶的门洞通往厨房。堂屋南侧上房下房之间,则是一间木壁纸窗的厢房,与下房形成套间。这厢房和北侧上房,曾是我的书房兼卧室。年少岁月,书桌前台灯下,写作业时的冥思苦想,写作文时的自得畅快,写宣传稿时的激扬文字,写信给父母时的下笔沉吟,……种种情景几十年来仍然时有回想,恍如昨日;抑或在梦中重现。

堂前正中,很长一段时间里挂着毛主席画像。后来,还并排挂过伟大领袖和英明领袖的画像。没几年,这里就挂《朱子家训》了,两侧是“事能知足心常惬,人到无求品自高”这样一副对联。这中堂下方是一张长条桌,中间是自鸣钟并一边一个插瓶;左侧是一个比较大的青花大插瓶;右侧与之对应,是一个屏风镜,朝向堂前中央斜置着。一张八仙桌紧靠着长条桌,两边一边一把椅。往前又是一张八仙桌,四边是四个方凳。堂前两侧各是一个茶几并一边一把椅。“家训”和对联都是爷爷的书法。挂旧了就写新的,先后大概换过四五次。他老人家写最后一次的时候,已经八十岁了。多年来,对这“家训”和对联,到过我家的人,大都留有印象;而了解我家的人,就更有真切的感受了。

堂前平常是接待来客的地方,过年时是家人团圆吃年夜饭的地方。我小时候过年时,长年在外地工作的我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和两位姑姑,会带着我的兄弟姐妹们回家来;真正到齐时,足足有二十多人。那团圆热闹快乐幸福的场景,一直是我记忆中的珍宝之一!多年来,每逢亲人相聚,便会共话当年:一起回忆大团圆的种种场景,各自描述大团圆的种种氛围,彼此交流大团圆的种种趣事,共同回味大团圆的种种细节;深深地沉浸在对逝去亲人的怀念之中,深深地沉浸在对家庭亲情的感怀之中……

堂屋里,除了堂前和四间房间是木板地之外,天井下及周边都是石板地,因而夏天非常凉快。当年,邻居农家的大哥,就常常到我家的石板地上来睡午觉。我读小学中学那会儿,每到暑假,经常把堂前的八仙桌搬到天井下来写作业,那可真是凉快!那年月时兴组织“学习小组”:住处相隔不远的几个同学集中到一个同学家里一起写作业,“互相学习,互相帮助,互相监督”。我家就是这样一个场所。然而小孩子哪真有那么自觉的?男男女女几个,“学习”“帮助”了一阵之后,不就说说笑笑追逐嬉闹起来了?当然少不了会斗嘴吵架,有时候嘴巴解决不了就动拳头出手脚…… 谁“监督”谁呢?

坐西朝东的堂前,背后是楼梯间,有楼梯通往阁楼。阁楼不住人,是放置杂物的。楼梯门就在堂前南侧;而堂前北侧也有一个木板门,打开往里走一步,就是一道通往后院的双开门。这个门洞有一道石门槛,两侧有大约一米多高的立地而起的条石,表面非常光滑。我小时候,夏天时,早上一起来,就喜欢裸露手臂往那条石上一靠——冰凉!门外,就是正屋后面的场院了。

场院不大,通常是鸡鸭鹅们的乐园。穿过这场院,打开后墙上的门,就到菜园了。

我家这菜园的确不小,一年到头蔬菜非常丰盛,青菜、萝卜、小葱、大蒜、油菜、韭菜、空心菜、辣椒、西红柿、茄子、毛豆、豇豆、丝瓜、南瓜、玉米、红薯,……多的是。 还有金针菜,还种过向日葵。菜园中间有两颗香橼树,那果子有一种淡淡的柔和的香气,摘下来拿回家放到枕头边很合适。我们家常常拿它来送人;也时常有人来我家讨要这东西。两棵香橼树的掩映之中,有一口井。旁边搭着高高的石台,上面是洗衣洗菜的石盆。小时候,奶奶到这井边来洗衣服洗菜,我常常是要影子似的跟来的。这里天地可比屋里大多了,好玩多了:可以到处跑,玩泥巴,弄蚂蚁,扑蜻蜓,追蝴蝶…… 不远处,还有一棵枇杷树、一棵枣树哪!奶奶一边做事还要一边照看着我玩耍,叫着喊着不让我乱吃,不让我弄脏衣服。

家里的饮用水,便是来自菜园里这口井:用一根竹竿钩子吊着一只小木桶下去,盛满了水就吊上来,倒在两只大木桶里;再一担挑到厨房,倒进一口大水缸里。这担水原先是奶奶挑;我十四岁起接过了这副担子。起先只能挑两个半桶,不长时间便能挑两个满桶了。这担水我挑了四年,挑到我高中毕业离开休宁。挑这担水,曾经使我的右肩膀上结起过一块肉疙瘩,二三十年才消掉。

菜园后侧院墙边,种着一些竹子。

这菜园,一年当中很长的时间里都是绿色一片。最动人的,当然要数春夏时节了: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在绿的主色调中,成熟的作物竞相展示出各样的色彩魅力。这不,“赤橙黄绿青蓝紫”中,除了“蓝”,都有了!这些色彩深浅错杂,这些作物长势各异,高高低低层次分明。读高中那会儿,我经常在清晨跟着阿公下菜园,帮忙他担水浇菜施肥。一夜露水打过,整个菜园里湿漉漉一大片。晨霭尚未褪尽,布谷鸟不知躲在哪儿咕咕地叫着。各种好看的鸟儿,三只五只,欢快地飞过来又飞过去;想停在这儿,又想停在那儿,往返回环叽叽喳喳。太阳照过来了,四下里是那样的清亮,园子里弥漫着田野般清新的气息…… 想有多舒心,就有多舒心!那枇杷和枣子可是太诱人了:菜园后侧与邻家之间的那道院墙并不高,因而时有 “知情”的半大不大的孩子,翻墙过来弄点吃吃一解口馋。万一遇见我们家人也没什么怕的,“嘿嘿”一笑了事。

因为我家房子夏天凉快,又有冰凉的井水,所以读高中那会儿的暑假里,我的同学黄立华就常常在中午顶着烈日从北街骑自行车到我家来午睡。起来时就到这井里打桶水上来洗把脸——那可真叫凉爽!

……四十多年过去了!

如今回味起来,当年老屋里那一幅幅图景,一幕幕画面,真是有如诗歌散文,有如电视电影一般啊!

那老屋,在我的经历中,算是我家的“第一代”房子。一九八四年南北街拓宽改造,老屋正屋地块整个被政府征用了,这正屋也就拆掉了;我家就在菜园地块改建了“第二代”房子。到了九十年代末,随着家庭历史的变迁,仍在原址又将这房子改建成了现在这座“第三代”房子。

——刻骨铭心的,自然是那“第一代”老屋。

我曾经无数次读过教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亦曾无数次由鲁迅笔下的百草园联想到儿时自家的大菜园。我家这菜园,虽然没有百草园那般风物神韵,也不曾有百草园那般玩乐情趣,更未曾“相传”过“美女蛇”那样的故事;然而“朝花夕拾”,斗胆大约是一样的吧……

几十年来,总有一个画面,在我的心灵深处始终——也定将永远挥之不去:

年少岁月,夏日里,临近傍晚时候,依然耀眼的夕阳挂在草堂巷的尽头,把整条巷里映得金黄一片。

我常常喜欢往那巷口一站,沐浴在一片金黄之中。

——那映到地上的影子,很长,很长……

奶奶的菜园

文/熊卓然

忽然想念老家,于是,我回到南阳。七月流火,小荷映日。刚回来,就离不开奶奶的菜园了。

奶奶的菜园不算大。园子里的蔬菜种类却特别多,西红柿、朝天椒、大葱、白菜、苦菊……红的红,红似火。绿的绿,绿如玉。场面这么热闹,让人应接不暇,惊讶不已。

就在菜园边的水渠里,有一条沟渠,里面种满了莲藕,满是阔大的荷叶;其间绽放的荷花,在阳光下,既美丽又有趣。清风徐徐,划过水面,偶尔有水鸟飞过,又飞向远处……我的心也跟着飞呀,飞呀!

要是早晨,就可以遇上晶莹的露珠,一颗一颗的,从荷叶上滑动。细看,每一颗露珠里面都有一个太阳……起风时,露珠调皮地滑落,也滑落了一个太阳。落到水里,谁也找不着。

园子边的,也有这样的风景,里面的图画生机盎然。原来,奶奶的菜园,这样可爱!

如果到了中午,会有路人走过,可是,打破不了这儿的平静。看啊!园子里飞过来一只红色的蜻蜓,在水面上点了点尾巴,又不慌不忙地飞走了。

我是最爱吃西红柿的,几个吃了,曾经可以不吃正餐。其实,奶奶的菜园里就有可人的西红柿。摘一个,捧在手中,却到了晚上。远处,路灯在街上闪亮。周围的虫鸣,络绎不绝。清新的空气,十分舒爽。

夜空湛蓝,繁星点点。提着木椅,坐到院子里。一架丝瓜藤,老是茂盛。一条条丝瓜,修长,碧绿,灵动……二楼牵着七根绳子,接应着,瓜藤就这样延伸,这样张望。

奶奶啊!您的菜园,是老家的别样风景。尽然这么的令我热爱,这么的亲切动人,这么的不想离开!我是舍不得你的菜园了,奶奶……

菜园清香

文/陶绪锴

不知不觉离开家乡有二十余年,二十年间我用各种方式回忆着家乡的一点一滴,回忆着各种伴我成长的快乐的往事。在我童年至少年的画卷里,我至今眷恋着曾经带给我欢乐的绵绵山峦,给我不断带来清凉的汩汩山泉,当然更是少不了那片清香,那片带给我诸多快乐与美味的姥爷的菜园。

姥爷的那片菜园伴我走过了童年,也走过了少年。记忆里那片菜园并不是很大,也就三四亩的样子,但就那样也够姥爷和姥姥忙的。每当春暖花开,我都会到园子里玩耍,帮着大人们除去菜花和卷心菜叶子上的青虫,还会与表弟、表妹们到黄瓜架、豆角架里捉迷藏。没事时也总会喜欢闻一闻刚刚长出嫩芽的西红柿和黄瓜那天然的不加雕饰的清香。深深地吸一口气,把天然的气息全都吸到五脏六腑内。

夏天,当我还沉睡在菜园里面的茅屋里时。大人们早已忙碌在园子里。锄草、搭头、绑黄瓜秧子、施肥、择菜……现在想来,那段日子给我童年时光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记,也是姥爷以及父辈们给予我童年最好的馈赠。

秋天到了,当桑葚挂在嘴边的余色还未褪去,姥爷为我种的“圣女果”就又糊住了我的馋嘴。怕一次吃不够,就把小嘴塞的满满的,弄的一开始吃就喷出一大片红红的汁水。大人们笑我贪吃,我却不以为然,继续把那一堆专为己有。还有一样水果是姥爷为我们这些贪吃的孩子们准备的,那就是甘蔗。当然这种甘蔗不是我们在水果店里看到的那种样子。姥爷园子里的甘蔗是全身稚嫩的绿色,我们农村人管它们叫“甘汁汁”。别看它们一棵棵的全身并不粗壮,但是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汁水顿时充盈在每一个细胞中。

每到冬季,园子里没有时令蔬果给我解馋了,只能看着每一棵长势喜人的大白菜。等着都要成熟了,我就帮着大人们用绳子把每一棵白菜帮子捆起来,让更多的水分保持在菜心里。姥爷再在上面盖上一次薄薄的塑料布,让它们尽情的生长。我记得那时收白菜的时已经挺冷了,当我们把一棵棵大白菜抱上车,我与父亲就挨家挨户给亲戚们送去,一个冬天的饭桌上白菜成了主要的菜品。

如今,姥爷,姥姥都已经年逾耄耋之年,但他们身体还算硬朗,近几年他们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一些时令蔬菜自己用。因为会管理,就那么点地方长出的蔬菜他们还吃不了,每次回老家,儿时的西红柿,黄瓜的清香又一次让我沁入心脾。

前段时间,我突发奇想,在阳台上种些黄瓜和大白菜吧。于是在自制的泡沫箱里把种撒上。经过一月有余,在我的呵护下,两条黄瓜秧直挺挺地爬到了架子上。因为架子小,他们就反复缠绕,我也不管它们了,就那样按它们的样子自然生长。偶然一天,我去给它们浇水时,呵!三个稚嫩的花骨朵下长出了细细的带着绒毛的嫩芽。我让儿子轻轻摸摸,看着儿子,还有点我小时候在姥爷菜园里的模样。我对儿子说,就让它们朝着阳光的方向长吧,我们时常来看看它们,它们定会给我们惊喜的。儿子懂事,俯下身好像在与它们耳语,又好像在闻黄瓜的清香。

我家的小菜园

文/李海霞

我住在一楼,楼后有一片空地,邻居们把它整成了小菜园。春天,小菜园里开满了各种花儿,蜂蝶纷飞,景色迷人;夏天,各种瓜果时蔬鲜嫩可爱,让人忍不住想采摘尝鲜。

刚退休的我耐不住寂寞,也想去种菜,可不知从哪儿下手,就向农民兄弟请教。他们一面帮我松土、施底肥,一面讲解种菜知识,那种勤劳、朴实、厚道的品质深深地感染了我。

整地结束后,我将几种菜籽、菜苗、果树苗撒播、栽种在地里。开始时,它们长势良好,我心里美滋滋的。可是不久,因为生虫和施肥不足,它们变得很难看。邻居耐心教我间苗、施肥、打叉、无药灭虫等,我边学边干。夏天,我累得汗流浃背,腰酸背痛,深深体会到农民兄弟“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艰辛。果蔬采摘季节,我充分体验到收获的喜悦。

老公还在菜园里搭起了葡萄架,架下放置了石桌、石凳,栽种的几棵葡萄树已经爬满了架。傍晚坐在葡萄架下乘凉,品着石桌上的清茶,清爽怡人。

有时,我们全家聚在葡萄架下,摘几根黄瓜、几个番茄、几串葡萄,就着刚烤熟的羊肉串,真是鲜香无比。

菜园虽小,但乐趣不少,我收获的不仅是时蔬和瓜果,更有劳动的快乐!

母亲的菜园

文/风中落花

母亲,这是一个伟大的词语,代表了责任,代表了爱,代表了勤劳,代表了善良,我愿意在这个金桂飘香的季节里回忆关于母亲的一切。

--题记

等谷雨过后,大地完全复苏了,母亲就会撒几粒菜籽在一进大门的小花池里,以此来纪念她那个已经逝去的菜园。

是的,母亲有一个菜园,在房子还没有翻盖的时候有一个30多平方米的菜园,就在老房子的后院,杂草丛生的被我们当成游乐园的空地上。除草,翻地,浇水,母亲就像村子里其他母亲一样勤劳的把它整理成了一片菜园。整理成了一个给我们带来丰收喜悦和甜蜜享受的菜园。

在万物复苏的季节,母亲很细心的按照时令的指针种下满园子的蔬菜,辣椒、茄子、西红柿,豆角,丝瓜,白菜,萝卜。母亲细心的照看着这些孩子般的蔬菜,浇水,除虫,搭菜架子。我们偶尔菜园边的打闹,都会被母亲大声的喝斥回来。唯恐孩童散乱的脚步伤害了那些娇嫩的菜苗。而我们总是好奇的跟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小心翼翼的去间苗和补苗。那些被间下来的可食用的嫩苗,母亲是不会浪费的,做汤,凉拌都是很好的选择。于是我们的餐桌上就有了现在被称作绿色食品的菜品。

直到所有的蔬菜都长成了一片葱郁,母亲才会慷慨的拉开菜园的栅栏门,我们就兴高采烈的在菜架子下疯玩。捉迷藏,逗蛐蛐,只是踩踏了蔬菜的茎叶,还会招来母亲的呵斥。母亲认真的呵护着这些“孩子”.因为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这个政治,经济青黄不接的年代里,这一园子的蔬菜不仅是母亲劳动的成果,也是我们餐桌上的必须品。而勤劳聪慧的母亲总会从菜园里生长的蔬菜身上发现美味的食物,地瓜的叶子,野生的马子菜,白菜叶子,萝卜樱子,都被母亲的巧手摆弄成一道菜,一锅汤。有些还被母亲摘来晒成菜干,留待冬天的食用。

到了菜园收获的季节,母亲也是慷慨的,菜园的果实除了自己享用以外其余的都被送给了左邻右舍,李家一把豆角,张家几根黄瓜,赵家几个柿子。同样,我们也能享受到来自邻居母亲的馈赠,张家的桃子,李家的杏子,还有赵家的西瓜。在这个丰收的季节里,邻里乡情被母亲们演义的淋漓尽致。

母亲每年都会种一种叫做八月忙的豆角,在长豆角下架以后,这种豆角就开始肆意蔓延,缠绕着母亲用树枝扎好的架子疯狂的生长,淡紫色的小花,抵抗着秋风的袭击,顽强的生命力让人赞叹,像极了母亲在那个青黄不接的年代里的不屈不挠的精神。

母亲出生在20世纪50年,那个动荡不安,缺衣少食的年代,即使如此,贫穷造就的不是抱怨,不是心灰意冷,而是母亲勤劳善良的性格和坚韧不屈的脾性。于是母亲带着这些传统女性的美德长大成人,嫁给了同样贫穷的父亲。开始了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

一位白发苍苍的婆婆,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在齐鲁平原的一个小村子里,母亲默默无闻,勤劳认真的忙碌着。犁地,播种,洗衣,做饭,喂养牲畜,挑水种菜。低矮破旧的院墙里经常传出母亲挑水洗衣的哗哗声和招呼鸡鸭的吆喝声。还有那昭示着一天三个时段的缕缕炊烟以及那满院子的欢声笑语。

在那个年代里,每家的母亲们都会认真的喂养着一群群能生蛋的鸡鸭鹅,用以补贴家用,用以给老人和孩子们增加营养。而更多的母亲们会精打细算的把院子里空闲的白地荒地整理成菜园,种上时令蔬菜,这样就会省下一份买菜的开销。而被晒成菜干的萝卜,白菜,红薯就会成为冬天菜桌上的佳肴,填补冬季里买菜难,买菜贵的空白。于是家家都有菜园成了一种美德的延续和传承。

母亲的菜园一种就是二十几年,几乎成了伴随着我们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那些在菜园子里追逐嬉戏的日子是快乐的,单纯的。不管是捉蛐蛐,还是捉迷藏,或者是好奇加捣乱的帮母亲间苗,搭菜架,扎篱笆,手忙脚乱的去吆喝偷溜进菜地偷青菜的老母鸡。这些快乐的记忆都生根在了我们的大脑里,伴随着母亲的菜园一年年成长,一年年丰盈。

随着时代的变迁,经济条件的好转,翻新的房子取代了母亲的菜园,而母亲的美德并没有因为失去菜园而终止,勤劳,善良,朴实,不屈,这些美丽的东西都一直甚至永远的存在着。

外公的竹篱笆

文/春江水

外公是个老实巴交的菜农,有一块赖以生存的三亩见方的菜园。他像慈父给儿女穿衣裳似的给菜园扎上了密密的竹篱笆,竹篱笆高近二米,全用又韧又硬的密竹编扎,篱笆里嵌插着满是尖刺的竹橘李,使竹篱笆密如鱼篓、牢似砖墙。篱笆圈前后开二扇竹门,两门一关,整个菜园分明是座围城。

乡亲们啧啧夸赞外公扎的竹篱笆牢固好看,外公便很得意,得意之余便悠悠地哼着小调:“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外公的小调哼了许多年,最终却被日本鬼子给拧碎了。家乡沦陷后,鬼子常常窜到乡下烧杀抢掠。

那天是小暑节,外公正给青菜上肥,突然竹篱笆外传来一阵“救命”的尖叫声。外公闻声奔出前竹门,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惊慌地奔逃过来,后面一个矮胖鬼子满脸淫笑地追着。不知道外公哪来的勇气,上前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拉进菜园,又拖着她跑到后门,一把将她推出竹门,“嘭”地一声关上门又上了把老铁锁。那鬼子后脚跟进,不见姑娘,端着大枪呜哩哇啦地喊外公,外公不睬他,见吓懵的姑娘还愣在竹门外,便大声催促她赶快逃命。那女孩这才惊醒,拨脚朝前面的大竹林逃去。

鬼子见姑娘逃了,一怒之下,挺着刺刀一刀扎进了外公的小腹,鲜血溅在青菜叶上,滴入土中,外公捂住肚子,忍着剧痛,艰难地朝前门走去。鬼子呆呆地看着这个受伤而又全无惧色的中国菜农,一时竟忘了那逃命的女孩。外公终于把前门关好上了锁,把钥匙甩出竹篱笆外,然后才倚着竹门,怒目扫向鬼子。当鬼子看清这高墙似的竹篱笆时,才明白被关在了菜园里,鬼子气得哇哇叫,端起枪想打死外公,忽见后门不太高,便脸露喜色,直奔后门。竹篱笆门很滑,鬼子腿短,皮鞋在竹片上直打溜,前脚好不容易跨过竹门,正欲收起后脚,没料到外公赶到用手死死地揪住了鬼子的裤脚,鬼子一脚在里一脚在外,惊怒交集却使不出劲,眼见那姑娘已闪入浓密的竹林不见了,便顺过枪来刺外公,忽听“咔嚓”一声大响,跟着鬼子惨叫着,连人带枪翻跌在竹门外,外公隔着竹门看得正清,那鬼子双手捂着下身,杀猪似的嚎叫着满地打滚,折断了的竹尖深深地刺进了裤裆,血流了一地。

那个日本鬼子不知道是怎样离开菜园的,痛晕过去的外公是被娘和乡亲们抬出来的。外公伤太重,伤口烂得如小碗口大,娘哭红了眼,外公反而安慰说:哭啥,我死得也值了,那鬼子伤了下身,不死也落个断子绝孙!外公快不行了,他要到菜园子看看,大家把外公抬进菜园。外公望着菜园,望着竹篱笆,断断续续地说:没白……白扎……外公终于去了,但很安详!

母亲的菜园

文/东风第一枝

我住的楼前有一块空地,除了外围栽了几棵柳树之外,其他的地方一直闲置着。春去秋来,除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荒草之外,它似乎被人们遗忘了。忽然有一天,我发现那块地的中间被人开垦出来,四周栽了几棵无花果树,里面围成了一块小小的菜畦,陆续种上了韭菜、茄子、辣椒和黄瓜等时令蔬菜,这块空地顿时焕发出了无限的生机。

我不禁纳闷,这是谁这么勤快开辟的?留心观察了几天,我发现总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在这块小菜园里忙活,浇水,除草,捉虫,一刻也不得闲。经打听才知道,这位老婆婆是一位同事的母亲,同事出于孝心把母亲从农村接来,满心希望母亲能好好享享清福,可谁知母亲住了没几天就坐不住了,在农村劳碌了一辈子,你让她干坐着还不把她闷死。可就在同事一筹莫展之际,他的母亲却发现了“新大陆”,凭着庄稼人特有的敏感,母亲嗅到了眼前这块荒地的泥土气息,于是她就决定在这块荒地上种菜。同事自然不答应,可母亲毫不妥协:要么让她种这块地,要么她就回家。同时万般无奈,只好听任母亲去种。从这一刻起,母亲的灵魂算是有了归宿,因为儿女都已长大成人,不再需要自己的照顾庇护,这块土地俨然成了母亲的另一个儿女,她要用自己的热情、自己的汗水、自己的爱来抚育它关心它。

正因为有了母亲无微不至的关爱,这块空寂的土地陡然焕发了生机。那油绿的韭菜、紫莹莹的茄子、灯笼似的辣椒、棒槌一样的黄瓜都赶趟儿似的你来我往,看看谁长得更俏,谁长得更靓。看着这眼前小小的菜园,我的思绪就飘到了自己的母亲那里,飘到了母亲那曾经的菜园里。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有一个菜园,可别小看这个小小的菜园,在那“瓜菜半年粮”的时代,生产队分的那点粮食根本就不够吃,为了填饱肚子,只能在自留菜园里想办法,父亲为了多挣点工分养活一家老小,全身心地扑在生产队里,管理菜园的重担就主要落在母亲的肩上。管理菜园是个精细活儿,耗时又费力,可母亲任劳任怨,只要能让自己的子女不饿肚子,再苦再累她也心甘情愿。多少个炎炎夏日,人们都在家午睡,母亲却在菜园里挥汗如雨,那声声蝉噪似乎也在为母亲叫苦叫累;无数个星辉之夜,人们都在纳凉歇息,母亲却在浇灌菜园,只有那阵阵蛙鸣能给母亲带来些许安慰。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母亲的精心莳弄下,菜园一年三季都能给我们带来不尽的物质食粮。秋天种下的菠菜、圆葱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养精蓄锐,一到春天它们就返青抽叶,葱茏一片,接着一场春风过后,就“夜雨剪春韭”了,那头刀韭菜可是鲜美无比啊!夏天那更是瓜菜丰盈的季节:土豆一筐一筐地往家运,那一二十斤的大玉瓜一个一个地往家搬,还有那茄子、黄瓜、芸豆、菜豆今天摘了明天再来看,又是一番硕果累累的景象。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白菜膀大腰圆,犹如十月临娩的母亲;萝卜绿衣白裤,亭亭玉立于秋阳之中。大概它们也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人们要靠它们熬过漫长的冬天,因而长得肥硕而多汁,为人们提供丰盛的营养。人勤地不懒,无私的母亲是富足的,坦荡的土地是慷慨的,母亲遇到土地便把各自的能量发挥到了极致。

从我记事起,我就爱跟母亲到菜园里去,不仅因为菜园里有许多可吃的东西,如新鲜的黄瓜、西红柿等,还因为那里有各种小虫子、飞蛾、蝴蝶、蚂蚱等,我和它们既是敌手又是朋友,能融入其中真是其乐无穷。稍大一点,看着母亲辛勤劳作的身影,自己也能尽己所能去帮一帮母亲,如浇园的时候,母亲用大桶,我就用小桶;母亲除草的时候,我就帮着捉菜叶上那些菜青虫。就在这一年年的劳作中,母亲的身影在渐渐地矮下去,我的身体在渐渐地高大起来,我也体味到了母亲对我们的付出。母亲的菜园里长得不仅仅是各种瓜菜,更是母亲对于儿女的爱。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母亲的菜园依然没有荒芜,因为她的儿女还需要她的牵挂,一把韭菜,几棵葱,一小袋土豆,那都是母亲的拳拳之心。每次回家我都是满载而归,不仅仅是物质的,更是精神的,你如果拂逆了母亲的这份心,母亲会伤心万分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双手接过来,抱在怀里,让自己的心随着母亲的心一起跳动,大爱是无须言谢的。

每次经过楼前这片小小的菜园,我都要驻足凝望一会儿,为这块菜园,为母亲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人生的田地里因为有了母亲的汗水而更加富饶、更加绚丽多彩。

菜园小记

文/魏万河

四月八后一星期,我们就吃上了园中的蔬菜。最先纳入食谱的是胖嘟嘟、水灵灵的萝卜,其实,萝卜的叶子也很好吃,用开水焯煮,凉拌,微辣,清爽可口。

两畦不足小半亩的菜地是我们的劳动结晶。春季我们在郝老汉的带领下翻土施肥,肥料是农家肥,油渣和玉米粗面,远离化学肥料和农药。翻耕是人拉着步犁前进,在菜园划出一条浅浅的犁沟,沟内施足底肥,等待雨后栽菜。拉犁时我想起了二牛抬杠,这种曾经是我们眼前经常出现的情景,如今越来越少见了,代之而起的是无生命的机器,还有大片荒芜的田地。

番瓜的叶子阔大,黄澄澄的花朵鲜嫩滴水,迎来无数蜜蜂萦绕周围,椭圆形的果实卯足了劲生长,几天不见,就会带来惊奇。老郝说蔬菜费水,我们隔一天就提水浇灌番瓜,一桶水一株番瓜,很快水就没了踪迹;一株番瓜秧苗一次可以结五六个果实,如淘气的小孩子躺在叶子下面的土地上,殷勤般地一次次成为釜中的佳肴。番瓜旁的绿菠菜食用量少,经常不浇水,好像和我们作对,年纪轻轻便老气横秋,很快结婚生子,极不情愿为我们的腹肚服务,乐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西瓜常常被我们津津乐道,藤蔓如纤纤玉手握住黄瓜的臂膀,黄色的花娇小玲珑。拇指般的西瓜进入了视野,俗语说“见瓜四十五”,表示我们享受又甜又沙的西瓜只有一月之余了,令人不解的是那么小的花居然能孕育出碗口那么大的果实。种植的蒜如一排排着青翠衣服的士兵守卫园地的边缘。番瓜和黄瓜的花朵都开放在秧苗的底部,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窘态。

园中行走除了我们还有那只与人形影不离花白相间的小狗,狗仗人事检阅菜蔬们。那些与我们朝夕相处的麻雀,看见地膜内下的水珠用喙啄破塑料意欲喝水,将地面覆盖物弄成了筛子。由于地膜覆盖园内杂草极少,但边角野草还是见缝插针地冒出来,肥水充足,长势迅速,只得用小铲一次次除去,乐此不疲。

优越的菜蔬要数园中的西红柿,需要去除多余的蔓,还需搭架,小心翼翼营造属于柿子的生存环境,铺好路让她们依照意愿成长,鲜红的柿子挂满枝头,也是令人垂涎欲滴。茄子秧苗如亭亭玉立的少女沐浴在晨光里,我在漱口的时候总免不了偷瞥几眼,但总是一副旁若无人的傲姿。辣椒是长满秀发的少妇,含媚弄巧。

难得的一场雨注入菜园,蔬菜们喝足了水茁壮成长,滚圆的西瓜迅速膨大,躺在地面的番瓜不甘落后,其他菜蔬在她们的带动下拔节伸枝,尽情摆弄风姿,无忧无虑撒欢儿成长。

匆匆的许多日子过去,园中蔬菜们在夏秋两季演绎着生命的精彩。

到菜园过把“农夫瘾”

文/何龙飞

人也真够怪的,在城里闻惯了汽车尾气会觉得空气不好,吃多了大棚反季节蔬菜担心身体健康,听多了汽车马达声、鸣笛声、夜啤酒的喧闹声、小贩的吆喝声感到心烦,那就想逃离城市,到山野里辟出菜园,种“生态菜”“放心菜”,狠狠地过把“农夫瘾”,那才叫悠哉乐哉!我们,便有这样的感受与乐趣。

去年春天,屋外有块面积不大的荒地,杂草丛生,可谓茂盛。难道就让草们疯长、没有其他利用价值吗?不!我和妻子的态度是坚决的,得打理出来待用。做啥为宜呢?“那就作为菜园吧!当当农夫,种自己放心的菜来吃,多好啊!”随之,主意便有了。

言必行,行必果。我乃家庭顶梁柱、“伟丈夫”,理当唱主角。于是,下班后,我从城里驱车回屋,找来小锄头,换上“劳动服”,到荒地锄荒。由于没有经常劳动,除感到费力、流汗水外,手板上还打起了血泡,但是,一想起即将诞生的菜园与五颜六色、郁郁葱葱的蔬菜,便有了精神,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小时左右,荒地就变成了相对的“净地”。

妻子回来,见到那块地,兴奋得很,夸赞我能干。突然,瞅见我手上的血泡,心痛极了,极力安慰我。而我笑笑,透出勇敢和无畏,不能不令妻子感动。

种什么好呢?我和妻子经过商议,决定先种糯包谷试试。

秧子问题又摆上议事日程:到市场上买种子来育苗,恐怕费时还麻烦;去乡场买秧子,又不是很方便。干脆,回老家找母亲要秧子,既有保障,又能与母亲分享移栽心得,何乐而不为呢!没有含糊,不敢耽怠,我驱车回去拿来了糯包谷秧。加上松树下的表皮土已备好,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打窝,丢表皮土,妻子立秧、壅土、擂紧,一番通力协作后,糯包谷秧全部栽完。回望那些绿意盎然的秧子,我们眸子亮堂,心儿惬意,灵魂陶醉。直到许下真诚的祝愿后,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菜园,回屋去做酣酣的“农夫梦”。

可是,种糯包谷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瞧,晚上一阵较大的夜风吹来,渐渐粗壮起来的糯包谷秆被吹倒了,呈凄惨状,似乎在痛苦地呻吟。我们发现后,心如刀绞,赶紧扶起糯包谷秆,用小石头、泡砂石把其底部固定好,防止再倒;注定会有虫害,我们就一株株、一叶叶地查看、赶跑或灭之;杂草肆意地生长,呈蔓延之势。那还了得,我们挽起衣袖,蹲下身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杂草除了,还糯包谷洁净的生长环境;与其他糯包谷秆相比,我家的糯包谷秆明显落伍,低矮不说,还差营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掉队,我们找来了复合肥,助其一臂之力,缩小了与其他长势优良的糯包谷秆之间的差距。

不经意间,别人家的糯包谷熟了,可以吃嫩包谷了。然而,我们考虑到自家的糯包谷尚嫩、小,舍不得掰来吃,便搁浅了心思,只希望其继续长大以至于硕果累累。

结末是:菜园里的糯包谷被我“拨树开花”式地掰下来,一数,竟有40多个,虽然大小不等,甚至多为癞子包谷,但白生生的、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够我们温暖而欣慰的了。“哦,也!”我们欢呼着,紧紧拥在一起,为丰收感到自豪与荣光。

时间过得真快,一不留神,就到了今春。那块菜园里,草们疯长,已把枯萎的糯包谷秆淹没。“家庭会”召开了,议题是种什么好、把“农夫瘾”过足。讨论来、讨论去,终究有了结果,及时除草后,便有序地付诸于实践:先前种糯包谷有了经验教训,再种可行。不过,有了袋装的种子,就省事多了,一阵点播后就大功告成;妻子到乡下玩耍,看见路边有野韭菜,就扯回来栽在菜园;多余的红薯没有丢,被我们埋在了菜园里;辣椒、黄瓜、丝瓜、苦瓜、草莓、刀豆、南瓜、西瓜、茄子等幼苗,照样落户菜园。这样一来,菜园就生机勃勃了。

我们的活路也多起来了:天天去看菜们的长势,致以虔诚的祝福,俨然是“必修课”;除草、施农家肥或适量复合肥,不可或缺;雨后,蜗牛、毛虫及不知名的虫们盛行,爬上菜叶“捣乱”,致使菜们开花、结果受损。我们打着手电筒,连夜捉、灭蜗牛等害虫200多只,撒上了石灰,确保了菜们的安全;菜园地肥力缺乏,我们采纳了亲戚的建议,把剩饭菜倒进桶里发酵后,埋在了地里,保证了肥力……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叶子菜们碧绿着,成为我们的“凉拌菜”“炒菜”“汤菜”,瓜菜们也被生吃或炒煮来吃,都变成了色香味美的佳肴,着实让我们饱腹、开胃、开心、提神。所以,我们,包括受到感染的女儿,一有空,就会到菜园种、看、管、摘“放心菜”,过把“农夫瘾”。相信:只要用心、用爱体验,如此陶渊明般的田园生活就会越来越有滋味。

小菜园

早上,妻子在厨房做汤,喊我摘几棵香菜,我麻利地从窗台上的花盆里摘了一小把送过去,还不忘自夸:“天然无污染,这香菜真有味儿!”

楼上种菜,要数南阳台。我家的阳台属于那种封闭的内阳台,隔着玻璃能进阳光,可开窗进风,但淋不到雨,雨的问题只能自己用喷壶解决了。

阳台种菜,最初因在“开心农场”种菜、偷菜而促成。网络虚拟种植的风靡,勾起了我回归现实种菜的想法。我家虽然住在七楼,不能像一楼那样经营小菜园,但也挡不住我阳台种菜的热情。没有土地就用花盆、塑料箱、泡沫盒盛上土,开始播种栽培,香菜、生菜、西红柿、黄瓜……林林总总,种得煞有介事。

春节时,我在花盆里种过小白菜,不成功。阳光、水分都够,大概是土壤养分不够或温度太高、没有自然风的缘故吧。种得最成功的是香菜,而种香菜纯属意外,因为听说种菜的时候种点带气味的,不容易招来虫子,于是我把香菜与小白菜、生菜混种,后来又种在了西红柿下,各长各的,两不耽误。

西红柿植株较高,在室内阳台上种,开始我都没敢想。后来,在乡下的姐姐在网上晒出自己在阳台种的西红柿、黄瓜,我在点赞时加上了“眼馋”的表情。不久,姐姐便把育好的西红柿苗、黄瓜苗和有机肥包裹好,托人给我送来了。我等不得,当天晚上就栽上了。心里想着,一定能有姐姐那样的收获。

按照姐姐的指教,我栽培的小苗长得很快。开花后,姐姐在微信里不时指点。不长时间,花托下鼓了起来——柿子结果啦!但是,随后又出意外了,我发现柿子顶部发黑,又求助姐姐。姐姐说是营养不足,需要增施磷肥钾肥,不长时间又把肥给我送来了。我按照姐姐的提示施肥,再加强观察、精心管理,问题终于解决了。当我把成熟的西红柿晒在网上时,姐姐也跟着欢呼:成功了!

比西红柿还难侍弄的是黄瓜。花开得不少,黄瓜纽儿也不少结,就是留不住,眼瞅着逐渐萎缩,乡下人管这叫“化了”。问姐姐病因,说是肥没跟上,还得通风。我又上网查了查,总结教训,查找对策,终于有一根黄瓜成功地长大了。妻子说:“有一根长成了就是成功!”

写到这儿,我得感谢妻子。为了支持我种菜,把原来阳台上栽培好多年的花都送人了,并且对我种菜提出了不少建议。

以菜代花,同样美化了室内环境。蔬菜虽然没有花卉美丽,但它青青的叶子有一种朴素的美感,即使在寒风肃杀的季节,也能呈现一片绿色。阳台种菜不仅为了吃菜,更在于调解生活,享受栽培过程带来的乐趣。尤其是播种后等待出苗、蔓藤、开花、结果,感觉妙不可言。

我的菜园,我的菜

文/闲时聊天

我的菜园近在咫尺,出门就是。

菜园不大,也就是一块长约十五米,宽约两米的条形菜地。

因为小区内禁养牲畜,所以既没必要给它砌上围墙,也无须给它扎上篱笆,只是留下一尺见宽的地沟,权作与邻居家菜地的地界而已。

我居住的小区,位于王家山脚下,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那时从城区到家,要跨过百余米的东门大桥,路经天佑中学,还要七弯八拐地走一段小路。在当时,我们所处的小区属于远离城区的城乡结合地带。

刚入住小区时,我居住的粉墙黛瓦的徽派建筑,四面环山,错落有致,四周的空地上植满绿荫荫的草坪。靠近路的一方,还齐整整地种着一排桂花树,有几株白玉兰间隔地插在其中,像武士、像卫兵一样守护着我的家园,俨然是一幅美丽的风景图画,特别是在傍晚的落日余辉下更是引人注目。

而今,城市建设的突飞猛进,让我们的小区也有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当年的偏郊野外,也成了县城的商贸中心。当初种植的香樟桂花树都已长大成荫,每年的中秋时节,丹桂飘香,沁人心肺,真叫人心花怒放。

时过境迁,十多年过去了。过去被誉为县城的样榜小区已然落后。因为我所居住的徽派建筑只有两层,又建在高出公路两三米的山磅上,与后来风涌云起的高层建筑极不协调,也有失观瞻。

07年政府曾动过改造小区的念头,欲将前排居住的房屋改成商业用房,但由于种种原因,阻力较大,最终没能成事。

而那时的草坪也因缺乏管理而杂草丛生,荒芜狼藉,有失于古朴的徽派建筑风格。

"开垦荒地,种植蔬果,美化家园"不约而同的想法,直接地演变成南泥湾式的垦荒。于是大家将屋前屋后的空地都开垦出来,种上自己喜爱的时蔬。

不过,种菜也很辛苦。挖沟整地,锄草施肥每样都得上劲,半点含糊不得。要说种菜的活说难不难,说累不累。但不得其中要领,一味蛮干,也有得受的。

种菜先要锄草。锄出的草要么深埋在土里任其腐烂或者晒干后焚烧成灰,等于给土地施道基肥。然后是挖地,也叫掘地。挖地时要舍得力气,用力将地挖深,再将挖出的土块用锄头敲松,地挖得越深、土敲得越松就越益于菜的生长。再说整地,地挖好后,要将松垮的土拢齐,平整。再将平整的地进行掏沟,将其分割若干的小块,便于浇水施肥。这一整套的工作完成,也真不让人轻松。

在我们家挖地整地是我的活。给整好地种上什么菜,怎么种全由我妻子来摆布,不过给种好的菜浇水施肥却还是我的事。菜地常留下我们夫妻俩一起忙碌的身影。

种菜也论时节,上半年雨水充沛,除种上辣椒、青菜外,还可以在地边地头种上一些南瓜、丝瓜,当然豆角、扁豆也是不可少的。

好在我的房屋座北朝南,光照极好,益于蔬菜的成活长大,收成也不错。但遇上干秋的年份,种菜就多了一份辛苦,给菜浇水也就成了每天下班后的必修课。

今年入秋以来,将近有一个多月没有下过雨,种下的白菜、雪里蕻、菊花菜每天被太阳晒得干瘪软遢,无精打采,干渴的菜天天都期盼着能多喝上一些水。

还过,说来也怪,无论再干瘪的菜,只要给它浇上水,让它喝个饱,到第二天早上仍然棵棵生机盎然,神气活现。

种菜需要肥。诸如什么尿素、复合肥类的化肥,我们从来不用,因为用了化肥,就谈不上环保生态的时蔬了。扫些落叶,铲些杂草凉干,焚烧成草木灰都是极好的有机肥了。

虽然,我种出的菜比不上菜场上的粗壮,但吃起来却是十分的坦然,别有一番味道,足以让我尽情地享受。

有时,菜园里的菜实在吃不了,除送给邻居、同事分享一些外,剩下的就做成腌菜、泡菜。遇着好天,还能晒些丛菜。用丛菜蒸猪肉,可以让肉肥而不腻,十分爽口,是我们当地的一道名菜。

久而久之,我和我的菜园,我和我种的菜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的菜园四季常新,而我种的菜更是秀色可餐。

母亲.菜园

得知我家住的这栋楼被征收的消息,我是喜忧掺半,还有更多的不舍。喜的是我们终于拥有住新房子的机会了。(说心里话,这几年,看着同事一个一个搬进新居,我还真是羡慕。无奈我和老公的工资收入都不高,而且上有老,下有小,积攒不了多少钱,根本不敢往买房上面想。)忧的是我们将面临着筹钱的问题、找房子租住的问题、搬迁的问题等等一系列麻烦事。除此之外,我的心中还有许多的舍不得。舍不得这里的安静,我们居住的这栋楼在县总工会的大院内,紧靠沮河的防洪大堤,离街面约有100米远,夜晚听不到街上嘈杂的声音,可以静静地坐在电脑前写作。尽管可以隐约听到远处公园里的露天舞厅里传来的华尔兹或伦巴或探戈的舞曲声,但并无大碍;舍不得这里的邻舍,我们整栋楼总共住了六户人家,其中有三户是教师之家。有一户,两位善良的老人去年相继去世。还有两户虽很少打交道,但迎面撞见也总是很亲热地打招呼。还有工会的门卫,他是一位和蔼、慈善的老人,每次见到我总是热情地主动搭讪。这不,前几天遇到我,还说舍不得我们搬走呢!我这人本来就很感性,经他一说,我的心里也不觉酸酸的;还舍不得屋后的一块菜园,那是母亲花了近一年的时间一锄头一锄头开垦出来的。

这块菜园凝聚了母亲太多辛勤的汗水。那是2001年,我生女儿后,母亲来照看女儿。勤劳的母亲发现这栋楼房的背后有一乱石堆,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还有做房子后丢弃的破烂砖头,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母亲说:“兰子,我看楼下面的乱石堆荒着怪可惜的,你看我闲得慌,我想把它开垦出来种点葱蒜之类的作料,不知道有没有人说?”我说:“妈,说是没人说,不过,那个乱石堆太难开垦了,您年纪大了,要照顾小雅(我女儿),哪儿有时间和精力去开地呢?”母亲坚持要开垦,我也就没再阻拦她,只是叮嘱她别太累了,当心身体。母亲得到我的允许后,就开始了她的开垦行动。先是把那些乱石和废砖一个一个搬走,然后把上面的杂事用镰刀一棵一棵割断,最后才用锄头一锄头一锄头地开始挖。最艰难的就是挖地了。因为这里本是乱石堆,没有多少土壤,往往一锄头下去,挖到的不是松软的土,而是坚硬的石头或砖头,锄头被磕得蹦蹦响或者被弹得老高,为此,为了挖这块地,母亲的手掌不知被磨了多少个血泡。可她硬是坚持把这个乱石堆给开垦了出来,只不过,这不到一分地的小菜园,母亲却整整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完工。这期间,母亲该是流了多少滴汗水,磨破了多少次手掌,累疼了多少回腰啊!

这块菜园铭记着母亲太过深沉的爱。我知道母亲当初非要坚持开垦这块地的目的,并不是她闲得慌,因为带孩子本身就非常辛苦了,更何况她那时已经70岁了。她是想把地开出来之后,种点蔬菜,补贴一下生活的开支。虽然她没说出口,可是作为母亲的女儿,我又怎能不懂她的心呢?我心疼母亲,可又不忍拒绝她的这份深爱。母亲终究是实现了她的心愿,懂得种地的母亲在贫瘠的菜园里种上了各种蔬菜:辣椒、茄子、豇豆、苦瓜……我一直很纳闷,母亲是如何让这样贫瘠的菜地里长出那么好的蔬菜的。印象最深的是母亲种的豇豆和南瓜。早熟的豇豆生长期不长,然而一旦结起来,每天都可以摘几大把。吃不完的豇豆,母亲就把它煮熟后晒干,然后和腊排骨放在一起煮,那股香啊,一辈子也忘不了。听母亲说干的豇豆有养阴补虚的功效,产妇吃了还可以帮助化瘀血。一次,我做了人流手术后,母亲煮了一锅,亲自盛了一碗让我吃。还有南瓜,母亲在菜园的边上种了几颗南瓜籽。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南瓜的藤蔓长得十分茂盛,开出了一朵朵金灿灿的花。花太多的时候,母亲便把雄的花摘下来掰开,去掉花蕊和花蒂,洗净,加上鸡蛋、面粉和少许鸡精和盐,搅拌均匀后放锅里炸熟后吃。咬上一口,外酥内软,实在是美味佳肴。不仅南瓜花在母亲的手下可以成为我们的美食,还有南瓜藤,嫩的、老的南瓜,都让我们垂涎欲滴。记得有一年,母亲收获了7个老南瓜,我心血来潮,在家里做南瓜饼。虽然做的形状不好,但却得到母亲和家人的肯定,心里特别高兴。那一幕幕,一桩桩,如今回想起来,亦如发生在昨天。

后来,女儿上了幼儿园,母亲就回老家了。从未种过地的我和老公接过了母亲手里的锄头。还好,我从母亲那里基本上知道了什么季节种什么蔬菜。但由于缺乏种地的经验,菜种的和母亲比差远了。栽的辣椒总是无缘无故地就死了,种的南瓜只是疯长藤蔓不结南瓜,插的大蒜还没等成熟就发病了……尽管这样,我和老公仍是不灰心地坚持种着,一年又一年。后来,渐渐有了一些经验,每次吃到自己亲手种的蔬菜,感觉特别香。

2010年1月,老公遭遇了车祸,脑部做了开颅手术,出院后需要静养一年的时间。没人陪我种地了。老公说:“要不,菜园就不种了。你看你身体又不好,一阵风就可以把你吹走,哪儿有力气锄地呢?”(我体质不好,而且当时我还很瘦,才90多斤。)我说:“那怎么行呢?这是小雅她姥姥一锄头一锄头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开垦出来的,我怎么能不种呢?”老公拗不过我,只好心疼地摇摇头由我去了。于是,我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和不解的议论,绾起裤脚和袖子,硬是拼尽了力气,一锄头一锄头地把那块地给挖松了,种上了蔬菜。尽管着实把我累坏了,但我心里是踏实的。因为我把母亲的那片情和爱握在了手里。

如今,真的要和这块菜园说再见了,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因为我不能像搬东西一样把它带走。它将随着这栋楼很快消失。一年或两年后,它的上面就会高高矗立起全县最豪华的酒店。那时,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一小方土地上,曾经有一位伟大而慈爱的母亲,她在这里洒下过无数的汗水,她在这里留下了无穷的爱念。

菜园印记

文/君夕

题记:童年的菜园,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芬芳,淳朴的没有任何雕饰。那段时光让人心怡,让人充满眷恋。在菜园上空荡漾的每一个童年的音符,都可以咏叹成一个个勤俭的故事,低哼出一曲曲生活的小调。

[一]

总有一些这样的菜园,葱葱郁郁,错落有致,静静地点缀在老家乡下的村前屋后,静卧在我异乡的思绪里。它的四周通常是一米多高的篱笆墙或泥墙围砌,仅一扇小门的位置留作出入口。从外向里,从里向外,极似居家院落造型。竹门或木门挂个锁头却从不上锁,有些只用小铁丝系着。不防小偷,只是用来阻挡淘气的家禽跑进去糟蹋蔬菜。里面一垄垄平整的菜地,种满了时令季节的蔬菜瓜果,微风吹拂,好似流动欲滴的翠羽,此起彼伏。菜园的角落边,还立下多根木桩,上面插着稻草人,披在稻草人身上破裂的塑料皮或斗笠蓑衣,在风中一张一弛。原本吓鸟雀用的,但似乎成效不大,甚至稻草人身上落满全是白白的鸟粪。大小不一的菜园,镶嵌在低矮的房屋之间,宛如一块块碧绿的翠翡,在阳光的映射下,绿得发亮,一派凉意。

多少年后的今天,印象中童年的菜园,依然花鸟清芬,越过时间越过空间,越过很长很久的路,站在我异乡的生命里,与我从容对视,并一度占据我的脑海。我似乎还能触摸到它时而恬淡的韵致,时而灸热的情感。菜园的芬芳,菜园的绿意,菜园的生机,从老屋的土围墙和篱芭园里向外扩散开来,从厨房的烟囱中和瓦缝里随着炊烟袅袅飘升,以一种写意的姿态,在心头缓缓铺开久久荡漾,成为记忆中最美的风景。

每个童年的菜园,都有一段温暖的故事,传递着与老屋与厨房与村民们千丝万缕的情感。菜园的美,时而轻盈,时而厚重,时而流动,时而凝固,时而清新,时而浓艳,时而低调,时而张扬,时而淘气,时而乖巧。菜园里任何一朵花蕾,一只昆虫,一片菜叶,一棵小树,一个棚架,一只飞鸟,恬静的,噪闹的,都无一例外地构筑成菜地最鲜活的灵魂,最动感的情愫,最朴素的色彩。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奔放与清幽,都是菜园一种富有思维的存在。那些瓜果菜蔬的名字,似乎熟悉乡村间亲切的星星点点的灯光,熟悉那些似雾飘浮的炊烟,也不知不觉中和童年的味蕾深深地融合在一起。那些小狗小猫在菜园门口相依,慵懒地卧在泥墙下或草垛里,与蓝天,阳光,花朵亲密接触。那些光着脚丫在菜园里活蹦乱跳的身影,那些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的小伙伴模样,也一下子全窜到我的眼前。那些与菜园有关的农活工具,簸箕、扁担、粪桶、锄头、菜篮,也一一呈现于记忆的画面,闪亮出曾经久违的风姿。

[二]

我家的菜地,坐落在老屋旁边的大菜园里。严格上来讲,是多家共用的。偌大的一个菜园,一亩,二亩,大大小小被细分成数家。多年的种作,邻里间达成的默契,不需要刻意用砖头或石头砌成自家菜地的界限。象这样的菜园,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的老家到处都是。而现在,老家那种篱笆式或土墙式的菜园,不见了踪影,菜园的土地被用来建起新房。作为老家来讲,庭院式的菜园已褪化成一种记忆的符号。

房舍旁边的菜园,一般都是祖辈流传下来的,就近取"菜",耕作方便。和老屋密不可分,相辅相成。童年的老屋,总是在几声狗吠鸡鸣之后,拉开了清晨的序幕。清脆的鸟鸣,从附近菜园的树梢上响起。阳光从"后门山"慢慢露出笑脸,斜斜照进篱笆园内,轻轻亲吻着那片肥沃的土地。落在菜叶上的晨露,晶莹欲滴。各种蔬菜,渐渐从梦中苏醒过来,迎着初升的晨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汲取着新鲜的养份。从各个洞口里的小虫或蚂蚁,也探头探脑,出来散步了。菜园里的梧桐花香,连同一股温暖的泥土气息,随着晨光的舒展,慢悠悠地穿过老屋的正大门,在庭院里聚集。家禽们刚从窝棚里圈放出来,精神抖擞。

"晨起的鸟儿有虫吃",老屋里的大人们总是这样告诫自家的孩子,做人不能偷懒,不然以后只有讨饭的命。虽只是一句戏言,却也说出了做人必须勤劳的道理。在那个年代,无论阴雨晴雾,天蒙蒙亮,大人们就早早起床。男人们到村中心的老井排队打水,把厨房里一天的用水装满水缸,然后去菜园看菜。女人们张罗着厨房,下锅烧水,淘米弄饭。喝完热乎乎的白米粥或红薯稀饭后,小孩子上学的上学,放牛的放牛。男人扛着锄头去田里张罗农活。女人们忙着收拾碗筷,然后捡起一堆堆脏的衣服,端着大木盆子到池塘里洗衣服。

"菜地不能荒芜,做人不能颓废",也是老屋男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语。菜地不能荒芜,在自给自足的乡土耕作经济下,任何可以用来耕种的土地,一年四季都不曾落下辛勤劳动的足迹和背影。做人不能颓废,更是男人们对生活态度的真实写照。上有老,下有小,老屋男人们弓起的脊梁,肩扛着生活的重压。朴素却依然积极向上,乐观而不轻意流泪。

父辈那代人,没念过私塾,甚至有些人连自已的名字都不会写的。虽未识字,但懂道理,识大体,做人本分,内心纯朴,手脚勤快。老屋的虽非文人,说不出太多诗意的话语;也不是画家,无法把菜园的景色描绘成油彩画。但是,于他们而言,菜地的每一株庄稼每一棵树苗,岂止是用心书写的诗句,用心描绘的画面?象守护着自已的孩子一般,守护着它们长大。

[三]

童年的菜园,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芬芳,淳朴的没有任何雕饰。那段时光让人心怡,让人充满眷恋。在菜园上空荡漾的每一个童年的音符,都可以咏叹成一个个勤俭的故事,低哼出一曲曲生活的小调。

春耕、夏长、秋收、冬藏。老家人对菜园的情怀始终割舍不断。蔬菜瓜果作为饭桌上不可缺少的菜肴,对当地人而言,菜园凝结了祖辈与这块土地的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凝结了他们自已对勤劳致富的理解,和对幸福生活的追求。

正是童年的菜园,丰硕着不断长大的身躯,丰盈着年少的味蕾。那些在菜园里看似普通的瓜果蔬菜,也可以被母亲做成丰盛的美味。"炒、炸、煎、蒸、煮","酸、甜、苦、辣、咸".不同的烹饪方式,不同的味道,在铁锅里幻化成同样的营养,散发出母亲的关怀和爱心。最简单的农家菜,口味好。生姜、大蒜、辣椒末,味精,酱油,家酝的白酒,厨房必备的最干净最营养的佐料,也造就了童年的好胃口。凡是可以吃的,吃啥啥香。无论是瓜果菜蔬的叶子,还是根茎,在母亲简单的厨艺下,那些汁液都转化为身体的营养,在年轮里旋转、流淌。

童年的胃口并不娇贵,老街上隔三差五的集市里也偶有鱼肉出售。但即便是望着鱼肉,内心涌起太多的奢望,也只能被干瘪的钱袋硬是把口水给挤了下去。孩子们下午放学回来,大人做活回来。饿了,盛一碗冷饭,倒点开水,夹些中午的剩菜,端在门槛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乡下清贫的生活,养成从小节俭的好习惯。长大了,有时掉在桌面上的一粒米饭,也能条件反射般的,马上捡起来。

没有扛过扁担,没有抡过锄头,没有犁过地种过菜,没有在农村真实生活过的你,或许压根儿就不会理解农村人对菜园的情感。你也很难体会农活的乐趣。其实最平凡的农人们,有着对庄稼如对自家孩子一样爱护珍惜的心态。不只是面对黄土背朝坡,也对整个家庭未来的兴旺,有过深沉的思索。他们生活的方式,如种菜犁地一样,或蹲着,或站着,或弓腰,无论是何种姿势,都是一种最幸福的姿势。

[四]

菜园是童年的记忆,是岁月的见证。远去的光阴里,那些原先并不在意的每段故事每个景致,会在记忆怀念的背景上清晰起来,感动自已。感谢那些深情的土地,用它的养份滋润并丰盈着岁月中最朴素的胃口。菜园微小的时空,浓缩了多少辛苦劳作的身影,散发并延续出生活中无穷的温热。童年的菜园,就象是心底时常涌起的一首首清新嫣然的小诗。它在记忆的年华里低吟浅唱,即便隔着光阴的距离,也会温暖一生,怀念一生。

好些年未曾摸过扁担,未扛过锄头,未品尝过家里的菜蔬。怀念那些从菜园里走出的好胃口,怀念那些从乡下厨房里飘出来香喷喷的热菜味道。期盼有一块地,让我从繁琐的工作中,投入其中。让我的目光有了阳光的沐浴和绿色的停留,让我呼吸有了纯净的空气,暖洋洋又十分惬意。

忆起童年的菜园,我的心灵渐渐变得宽广和清澈。虽然,老家旧式的菜园已不复存在,但是那曾经的土墙,篱笆,甚至是长在泥墙上的青苔和狗尾巴草,都在心里荡漾成另一种形式的存在。那菜园里一畦畦的各种蔬菜,像是乡土的句子,抒写着平淡的岁月。用安祥与恬静,点缀着朴素的时光。读懂的,远不止是一种家的温馨。想着,不管收成怎样,要是有一块小小的菜地,哪怕是种上几棵青菜,几株瓜果。平日里闲着没事,拔拔草,浇浇水,看着菜苗一天一天长大。挎个菜篮,满心欢喜。

心中,总有这么一块菜地,种着童年的回忆,那么葱葱郁郁,那么生机勃勃。

母亲的菜园

文/绿草舞

家在雅安。

上月因事到成都,特地抽空回老家看母亲。

家中老屋已颇有历史,是木结构的老房子。去年地震后,老屋被震垮,原本在京帮姐姐带孩子的母亲回到老家,重修屋子。

屋后有一块两分左右的菜地,母亲把屋子和菜地连成一气,用围墙砌起来,整个家,屋子与菜地便自浑然一体。

临街是四米宽的门面,踩着光洁地砖,走过十多米,来到天井,因房屋径深较长,顶上覆亮瓦方便采光。此处三分,一是上楼的楼梯,向前是厨房、客厅,右拐则是两间平房。平房前便是开阔的菜地。一半打了混凝土,上支雨棚,下有石墩,可以休闲,玩耍;一半是天然的泥土,留做菜地,兼种花草。

屋子快修好了,菜地已然一片生机。

家乡多雨,到家时已是下午,彼时雨已停,菜地被雨水冲得格外青葱发亮。顺着墙根,从左边开始,先是一溜蕃茄,青翠发亮的,像婴儿拳头般大的蕃茄挂满枝丫,把一株株瓜苗都压得快透不过气了。这样的蕃茄,酸中略带甜味,炒一盘上桌,脆生生的,包你口水止也止不住。

然后,是两排茄子。弯弯的茄子挂满枝头,可能是因为地太肥了,茄子结得太多,小茄子挂上几天,自己就掉了。母亲于是把茄花摘掉一些。

紧挨茄子的,是两行青椒。不是良种椒,而是那种长长的,弯弯的本地辣椒。这种青椒,是有些辣味的,却正因为这辣,吃起来分外香。雨后的青椒,小水珠还挂在椒尖上,颤动着,颤动着,却舍不得掉下来,就如挂了满园的珍珠。这样的青椒,配几节四季豆,放锅里干煸,青椒皮炒糊,四季豆煸干,现榨的菜籽油下锅,香味便随着油烟一起升腾,装盘后倒上点生抽、陈醋,那绝对是一道下饭的美味!

接下来是一排四季豆。地边原本就有一丛翠竹,母亲砍来一些,插在地里,四季豆嗖嗖的直往上窜,很快就长成一副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姿态。大大小小的四季豆挂满枝头,似乎在比拼着,看谁长得更快更长。四季豆吃法也很丰富,嫩的掰成节干煸,切成丝炒肉,老的炖肉,炖排骨,都是可口的美味,菜里满溢的,都是自然,地道的清香。

两排包谷就种在四季豆旁边。谷杆挺直,谷叶舒展,如卫士一般守护着这块菜地。正是扬花时节,谷包已经挎上了,不经意间,几绺粉红的包谷须正悄悄的冒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鲜的世界。母亲笑微微的说:“这十几根包谷长得很好,你看,好多都是挎的两包哟,可是够我吃啦。”我撒娇说道:“哦,妈妈你好自私,还有我的哩!”母亲笑了,“有你的,当然有你的啦!”

越过包谷,来到苕地。前几天刚掐过的苕尖,又长出来了。肥肥嫩嫩的。我和母亲几分钟便各自掐了一大把,炒一盘是绰绰有余啦。清炒苕尖,在油锅里丢几粒汉源的花椒,几节干红辣椒,再放几瓣清香蒜,苕尖下锅后略翻炒一下便可起锅,苕杆清脆,苕叶滑糥,满口生津,余香持久。

一路走下来,地里还有小葱、蒜苗、韭菜、芋头、魔芋、丝花、黄瓜、苦瓜、南瓜、菜地的排水沟边,还栽了一排包粽子用的粽叶!

啊,这样品种丰富的菜地,这样充满生气的菜园,怎能不让人心怀爱意,不忍离开,我能理解为什么好几次叫母亲来攀玩,她总是迟迟不肯动身了。她舍不得地里这些瓜果青菜啊!

这些菜所以长得这么好,不仅因为母亲的勤劳与心灵手巧,还因为这块地的土质格外肥,以前,菜地边上就是垃圾堆,里面有无数的蚯蚓。这样的土用来种菜,菜当然长得分外好。

母亲是爱美的。菜地前端,排水沟边,还种上了各种花草,栀子花,黄桷兰,牡丹,芍药,炮打四妹,还有好多叫不出名来的花。正是栀子和黄桷兰开花时节,清晨,采几朵放在卧室、客厅,于是从早到晚,满屋都是逸散的清香!

第二天逢场,母亲又买来几株茉莉,准备种在园子里,她喜滋滋的说,茉莉花的香味最好了,以后坐在这园里,闻着茉莉花才香呢!

看到母亲如此富足的神态,我的心也不由丰盈、富足、满溢喜悦!

母亲的小菜园

文/微山湖上

母亲在庭院里开出一块地做菜园,菜园虽不大,但菜的种类却不少。什么茄子,黄瓜,西红柿,芹菜,大葱,韭菜等样样俱全。

母亲管理菜园那真叫精细,可谓是行家里手。她见草就拔,见虫就捉,见干就浇,并定期施肥,堪称“辛勤园丁”。哪些蔬菜也不辜负母亲的苦心,常常是枝繁叶茂,收获颇丰。其实父母亲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饭量小,牙口又不好。享受不了这许多的蔬菜,大部分都是分给儿女和邻居吃。母亲分菜时总是乐滋滋的,收获的喜悦溢于言表,似作出巨大贡献般荣耀。

一次,母亲要去小妹家住上一段日子,临行时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她的小菜园。千叮咛万嘱咐,要父亲别忘了给菜园浇水。父亲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其实却很少光顾菜园。早把母亲的千叮万嘱当成了耳旁风。他有他的兴致和乐趣——和几个老头儿凑在一起打牌、下棋、聊天。母亲回来一看,不是黄瓜老了,扁豆枯了,就是大葱白了叶,韭菜黄了梢。见此情景,母亲鼻子都气歪了,便大发雷霆。而父亲呢,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老就老呗,反正也吃不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吃不完就不会送给孩子和邻居吃!”母亲显然火气更大了。

为了使母亲不再生气,我插话说:“你二老坎坷一生不容易,到了这般年纪,就该随心所欲享点清福了。想干就干,想玩就玩,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谁也别强制谁。二老和睦一生,在咱村是出了名的。若因此而闹翻了脸,倒不如把菜园平了,硬化起来,倒也宽敞、清净。”

“别,别,还是种着好。”父亲听了我的话,忙不迭的说。

我大学毕业后,分到县城一所职高做教师工作。平时课程较多,妻子在市里上班,对家也就很少料理。一家团圆也只能等到双休日或逢年过节。于是,母亲就该三差五地来城里为我们送菜。有时这种还没有吃完,那样就又送来了。那些因来不及吃而茎老叶黄的蔬菜,又被母亲捎回去做了“处理”。母亲一生辛苦操劳,眼睛又不太好,偌大年纪的人,再蹬个三轮车来来回回怎能让人放心!于是,我跟母亲说,要吃菜我们自己卖,况且你的儿媳妇及孙子又不常在家吃饭,那些菜就留着你换些零花钱吧!母亲听后却崩着脸说:“挣几个钱就不知道咋花了,过日子得一分一分的算,再说城里种的菜也没咱自己种的新鲜呀!”见我不再吱声,母亲又说:“我一个老婆子反正闲着也没事,权当出来溜溜,活动活动筋骨。况且日子长了不见你们还怪想的慌呢。”

听了母亲的话,我的眼睛有点湿润。一天,我对母亲说,就别种那块菜园了,你和父亲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省的想。母亲摇摇头,说:“搬到城里多不方便,多不自由,我和你父亲在家里自由惯了。且不说你父亲舍不得那几个牌友,我还舍不得那块菜园呢!趁我现在能动弹,再让我为你们当几年‘后勤部长'吧。等我那天种不了这菜了,那时我再搬过来也不晚。”

父母亲至今还没有搬来,父亲仍然和几个牌友下棋、打牌、聊天,母亲仍在侍弄着她的小菜园。我再也没有阻止母亲来送菜。因为,在我心中,母亲连同她的菜园,已经成了我心中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菜园子

文/王瑞虎

我家的菜园子在房子的南墙跟,约有一分多地。说是菜园,其实还有几棵桃树、樱桃树、花椒树、香椿树等。每年春天,先是雪白的樱花热热闹闹地开起来,接着就是粉红的桃花迎风怒放。香椿树花椒树虽开不出香味馥郁的花,但也不甘落后,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会吐出满树新绿。母亲总是把香椿芽掰了炸香椿鱼,花椒芽掐了蒸“懒糕馍”,这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每年春天,母亲就早早地把菜园里的树叶、杂草、石块等垃圾清理干净,把地深翻一遍,然后打成畦,就开始等待季节了。

谚语云“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只要时令节气一到,母亲就开始播种了,这畦种黄瓜,那畦点豆角,还有的撒青菜种南瓜等等,都是母亲根据每畦的走向、光照时间的长短等等提前安排好的,不能有半点马虎。那些栽苗儿的蔬菜如西红柿、茄子、辣椒、甘蓝等,母亲会去集市上买回来,小心翼翼地栽下,像侍弄婴孩似的早晚浇水,中午遮荫。直到全部都吐出新绿,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有新发现:先是黄瓜豆角那又鲜又嫩的芽儿悄悄地拱出了地面,接着茄子甘蓝的苗儿长出了新叶片,显得更加粗壮了,然后是那些长秧儿瓜蔬的枝蔓慢慢爬满了菜架,最后整个菜园就蓊蓊郁郁,一片葱茏了……

看着母亲把菜园打理得有板有眼,爱花的妻子也不甘落后,在菜园紧挨村道的水泥路边种下了长长的一行花儿。有鸡冠花、凤仙花、波斯菊、玫瑰、月季等等。虽算不上名贵,但却开得很是热闹。一丛丛,一簇簇,红的如火,黄的似金,白的胜雪,紫的犹如鸡冠……微风徐来,花香阵阵,自然引来蜂儿嗡嗡,蝶儿翩翩……

特别是到了夏季,吃过晚饭,搬把椅子和几个志趣相投的村人坐到菜地边,吹着习习凉风,闻着阵阵花香,谈谈人生,话话理想,那种惬意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在皎洁的月光下,菜园一片朦胧。蟋蟀在里面唱歌,萤火虫在其间穿行,偶尔拿电筒一照,还能在菜架上捉几只知了猴,拿去用油煎了,就成了孩子们的美味……

我家的菜园里一不施化肥,二不喷农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除了冬季以外,菜园里经常是绿油油的,一片葱茏。每天做饭时想吃什么菜,就来到菜园采什么菜,既方便又新鲜。平时从菜地边经过,随手摘一个西红柿,用手随便一擦,咬一口,汁水四溅,酸甜可口,既消暑又解渴。或者是一根黄瓜,“咔嚓咔嚓”咬几口,清爽甘脆……

我家的菜园不但能为全家提供各种新鲜的时令蔬菜,而且还是我的精神家园。它不但能让我体会到劳动的快乐,而且只要一看到那抹新绿,内心就会产生一种深深的欣喜,让人不由自主地把忧愁和烦恼忘掉。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能有一个人陪着我在这样的一种田园生活里慢慢老去,此生足矣!

一个人的菜园

文/徐斌

“一个人的××”的表达方式,比如“一个人的舞蹈”“一个人的行走”“一个人的城市”“一个人的武林”“一个人的春晚”“一个人的忧伤”等等,如今大行其道,其影响力不亚于“互联网+”。它可以“+时间”“+地点”“+行为”“+物品”,也可以“+心情”,虚实皆可,凡是能够想到的几乎都能组合。这表明人越来越私人化。

这种表达方式最早可能来自《一个人的战争》。这是作家林白2011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通过“我”的成长经历和多米的遭遇,营造出热烈而坦荡的个人经验世界。

而使这种表达方式发扬光大的,应该是刘亮程的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学者林贤治评价说:“他的作品,阳光充沛,令人想起高更笔下的塔希提岛。”我觉得更像荷尔德林塔。诗人荷尔德林在塔中生活30多年,创作大量诗歌,其中最着名的当属《塔楼之诗》,名句是:“人,应当诗意地栖居。”

“一个人的××”往往带有自传性、倾诉性,是内心的芦苇在风中吟唱。林白的小说就有自传色彩,刘亮程更是在乡村生活多年。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并不真指一个人,而是指独自体验,有自得,也有自失,有独享之趣,也有孤独之感。在“一个人的××”里,人是河床,孤独是水草。

就想到“一个人的菜园”。种菜既是劳作,也是感悟。种菜的收获,难以用价钱衡量。

种菜的人,除了我,还有妻子,还有女儿,还有房东。妻子花费的时间比我多,房东种菜的知识比我丰富,而我深爱蔬菜,从内心里把蔬菜、土地当作有生命的物质看待。刘亮程认为“万物有灵”,他作品中的动植物都有感情;我认为土地都有呼吸,雨都有喜怒哀乐,就像《水知道答案》所言,水能感知万物。

在我看来,万物之中,蔬菜最美。茎叶,花朵,果实,无一不美。你看茼蒿,你看菊花脑,那种灿烂的金黄,比梵高的向日葵更为热烈;你看豇豆,你看番茄,纤纤素手,淡红容颜,即使世上最美的女子,与之相比,也会逊色;你看节节升高的芝麻,你看横向行走的红薯、瓜秧,那种向上的力量,那种坚强,时常使我赧然。

蔬菜有情。我在家看书,看电影,或者外出旅行,都会想起它们,有渴望“朝朝暮暮”之感。它们何尝不在想我呢?每次我走到它们跟前,它们用叶子上的露水打湿我的裤脚,用长长的藤子绊住我的脚步,就像小狗小猫在你前后跳跃,并用舌头舔你的手啊!蔬菜也有朋友和爱情,谁谁或是相好,谁谁又是闺密,谁谁可能是菜仙或菜妖精,每片叶,每朵花都是情感的语言。田地满是神秘,我在其中穿越。

蔬菜只求生长,一心不乱,无欲而刚。只要你不跪着,这个世界就没有人比你高;只要你心静,这个世界也就不烦不躁。在物质至上,娱乐至死的当下,它对人的启示尤其可贵。

蔬菜是我人生的导师。它们像佛,佛不言语,身体力行,让你自己悟。我小时在家种田,那时想到逃离,回过头来,觉得土地最亲。我小时穿袜子,冒充城市青年,现在却不愿被袜子束缚,而且想念乡村。我知道,表面的循环,含有实质的不同。当年两脚插在泥里,是在土里刨食;如今身在职场,节奏快得像抽陀螺,于是向往远年的轻松随意。

电影《极盗者》中,有八项极限挑战,包括急流划艇、山巅跳伞、翼装飞行、攀爬瀑布。最后一项是“绝对信任”,即背对瀑布后躺,相信大自然会接住自己。我对蔬菜也是绝对信任。顾城的诗《你和我》说,“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如果人和蔬菜站在一起,我也是如此。

菜园上楼

文/胡剑英

以前在村会议室檐下挂着一块铁板,铛铛催人上工或散工。村民们累死累活地挣工分,每月所得也不到十元钱。记得我有个在城里上班的七叔嗲嗲,常于周末来村潭边钓鱼,那份悠闲真羡煞旁人。

自从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哪个还敢磨洋工?都精心伺弄自己的菜园。就是各家的孩子,即使干不了施肥、挖土等重活,还可以帮着大人扯草、浇水、捉害虫。你看菜园回报给主人的吧:小姑娘辫子似的长豆角,擦了“美白霜"的大冬瓜;南瓜,就像戏台上、连环画里古时候武将使用的铜锤。告诉你,在我们这里,看到芹菜可别说芹菜,你得入乡随俗叫富菜,不仅芹和穷同音,不好听,要避讳,更因为正月和二月里初上市的芹菜,可以卖个好价钱呢!白雪映着爸妈冻红的手脸,在我记忆里,是幅永不会褪色的画面!

如今村民们住进了小区楼房,有人家在楼顶种蔬菜、搭瓜棚,不过过去是为了生活,现在有门面和房屋出租,重操旧业,宝刀不老,图个开心,吃得放心,真好!一些城里亲戚倒艳羡起我们了。

那天一早在朋友qq空间看到一条清新如晨露的说说:“早啊!看我家楼顶上的绿色基地。这菜长得绿油油的真是惹人爱!摘去托管做菜,辣椒炒肉、红烧黄瓜,清炒长豆角!”

我马上回复:是你家娘的杰作吧!这也是你开的托管中心的好广告呀!能吸引关爱孩子的父母!呵呵,最好让爱玩“偷菜”游戏的小家伙们亲眼见识下,体验下!

我家楼顶的小平房,租给了一对外地来的打工夫妇。在感到疲倦时,我会喝喝茶,吟吟田园诗词,犹不过瘾,就上到楼顶,看别人家似曾相识的纯朴风景,若接受了芳邻馈赠的时令蔬菜便欣然道谢!且跃跃然下楼,打开自家防盗门:妈,妈!还没去市场买菜吧?还没炒菜吧?看我手里的,这才是我们的菜!又引起老人家一番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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