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川扣动了机关,后头的木板往后一倒,形成了一个斜坡。他动了动轮椅,就稳当的滑落下去。只是自己还没问发生何事,方才消散的黑雾又再聚拢。黑雾四散,车夫和小厮此时都看得清楚了,惊怕得僵在原地无法挪动。...
宋寒川扣动了机关,后头的木板往后一倒,形成了一个斜坡。
他动了动轮椅,就稳当的滑落下去。
只是自己还没问发生何事,方才消散的黑雾又再聚拢。
黑雾四散,车夫和小厮此时都看得清楚了,惊怕得僵在原地无法挪动。
“王爷小心!”青锋主动出击,却伤不了那些黑雾分毫。
因为谢北翰有桃木手串相护,一时半会伤不了他,但黑雾像是发疯的猛兽,欲要将在场的人尽数杀掉。
就连青锋,也无法抵挡,呼吸被掠夺。
黑雾就快缠到了宋寒川跟前。
他无法行走。
更不会道法。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符篆掠来,金光四散,像是在黑夜中的一缕温暖光芒,将阴邪尽数驱散。
黑雾还不想放弃,从别的方向又再进攻。
有人自后方出现,一把将轮椅换了个方向,自己挡在前头,双指合一,两方力量碰撞,砰地一声,狂风卷起,四方尘土随即扬了起来。
空气也在震动,在狂啸。
是令璇。
她一袭青色衣裙,面容清冷。
宋寒川侧头,有些惊愕地抬起眼眸。 他自能握剑起,就从未有过女子站在他前面,挡住危险。 “雕虫小技。”令璇冷哼一声,结了个手印,力量凝聚于双指间。 黑雾遭到重创,立即退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街上恢复了平静,月色依旧清冷。 令璇转身,打量着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宋寒川:“你没事吧?” 宋寒川淡淡一笑,绝色容颜足以倾倒众生:“得六小姐相救,并无大碍。” 可令璇偏偏好像没看见他的倾城之貌,微微颔首,“放心,救你的那一份钱,我会找谢世子给。” 宋寒川的笑意有点僵。 南里已然走到谢北翰跟前。 他害怕极了,紧紧抓住桃木手串,蜷缩成一圈,嘴里一直念着:“别杀我,别杀我啊……” 令璇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世子,你还好吧?” 听到这声音,就像是在海中抓到了漂浮物。 谢北翰抬头一看,果真是令璇,他当即不顾身份的嚎嚎大哭起来:“六妹妹,真的很可怕,我险些没命……” 喊着,他想要抱住令璇的大腿。 令璇赶紧退后两步,有些嫌弃的说道:“谁是你六妹妹了。” “我与顾烁是兄弟,你就是我六妹妹。”谢北翰喊道。 “亲兄妹还要明算账呢,早上五百两,现在得加钱了。”令璇说,“我会揪出害你的人。” 谢北翰被那黑雾吓破了胆,哪里敢与令璇议价,忙的点点头:“六妹妹说多少就多少。” “一千两。”令璇先与他道明。 “一千两?一千两怎么够呢,我的命,少说也值个三千两。”谢北翰说道。 令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难怪你与二哥是好兄弟。” 就花钱的脾性,两人是一模一样的。 她拿出了符篆折叠成的纸鹤,吹了一口气,纸鹤抖动了一下翅膀,就缓缓的飞了起来。 但好巧不巧,刚才赶路赶得急,镇北侯府的马车坏掉了。 谢北翰手软脚软,连路都走不稳,令璇总不能背着他走吧。 “本王送你们一程。”一旁的宋寒川开口。 谢北翰面色微僵,“九王爷,你还在啊。” 他最怕的就是九王爷。 生得俊美,却整日板着脸。 宋寒川点头,道:“手串。” 谢北翰这才想起,方才是危难之际,是皇叔扔出的手串救了自己一命。 他尴尬一笑,急忙把手串奉上。 青锋接过后,就帮着主子重新上了马车。 谢北翰想要寻借口不上车,哪曾想令璇拽了他一把,“赶紧的。” 都夜深了,她想快点解决好回去睡觉呢。 谢北翰避无可避,头皮发麻。 要问他九王爷和黑雾哪个更可怕,他的答案是同样可怕。 令璇吩咐车夫紧跟纸鹤即可。 马车里有几颗夜明珠照明,谢北翰看见令璇面色很是坦然,没有半点扭捏,他心中都写满了一个服字。 就算是他父亲,在不言苟笑的九王爷面前,也有几分拘谨,令璇竟当九王爷不存在似的。 高人就是高人,格外不一样。 宋寒川的马车是经过改造的,方便轮椅的使用。 他坐在中间,令璇和谢北翰分别坐在两侧。 座位垫着柔软的垫子,在青石板路上行驶起来,一点都不颠簸。 中央还有一小几,摆放着茶具。 宋寒川亲自倒了一杯茶, 道:“六小姐请用。” “多谢。”令璇匆匆忙忙赶过来,还真是渴了。 茶水温热,口齿留香,是好茶。 谢北翰瞪大眼睛,看了看令璇,又再看着宋寒川。 惊悚,九王爷嘴角竟然含着一抹淡笑。 他壮了壮胆子,请求道:“九王爷,我也渴了。” 宋寒川侧头看他,笑意褪去,眼眸恢复了冰冷。 “你的手残废了?” “……”谢北翰连忙挪了挪位置,很好,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九王爷。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令璇和谢北翰下了马车,看见自己熟悉的府邸,他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 因为这儿是镇北侯府。 他背脊发凉,害他的人原来就在自己身边! 谢北翰想起自己刚才的狼狈和惊怕,气势汹汹进了府,让小厮把王府全部人都叫喊起来,他得知道是谁害他。 但他生怕还遇到邪祟,特意在门口等了等。 与令璇走在一起,他才会心安。 镇北侯府很快就灯火通明。 半夜将镇北侯吵醒,他怒气冲冲,见到谢北翰本是破口大骂,但看见他身侧站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他当即就捶打着心口:“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兔崽子!” 谢北翰还没开口,又挨了骂,委屈至极:“父亲,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还来问我!你深夜带回了一个小姑娘,不就是想要收她为通房嘛!”镇北侯捂着胸口,坐下来想了想,又觉得儿子此次有长进了,起码没有先斩后奏,还懂得来问问他这个老父亲的意思。 嗯,他老怀安慰了。 镇北侯当即就扬起笑脸,道:“姑娘,你家住何处,芳龄几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