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挺讨厌你的。」我的脚步顿了顿,沈晏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们的父皇跟别的皇帝完全不一样。」「否则他怎么会宁愿不要我这个儿子,也要你这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女儿呢?」沈晏的声音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恶劣。「没有你,我还用得着每日被逼着学习一些我完全不喜欢的东西吗?没有你,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朝内一些老顽固反对,而陈家首当其冲。
而父皇下令直接剥了几个本就没有什么实权的官。
反对的声音才逐渐消了下去。
当天晚上我的宫里便来了位不速之客。
沈晏负手站在我的殿外。
不过十五岁的他已经眉目舒朗,气度矜贵。
「母后在宫里气得很,皇姐这里倒是悠闲,皇姐不去劝劝吗?」
「这天下谁人不知,母后不喜我,若连你都劝不了,她见了我怕不是直接被气晕?」
我刚吃完晚饭,在甘泉宫的院子里慢悠悠地消食。
身后传来几声轻笑。
「我有时候挺讨厌你的。」
我的脚步顿了顿,沈晏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们的父皇跟别的皇帝完全不一样。」
「否则他怎么会宁愿不要我这个儿子,也要你这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女儿呢?」
沈晏的声音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恶劣。
「没有你,我还用得着每日被逼着学习一些我完全不喜欢的东西吗?没有你,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甘泉宫的院子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我的掌心发麻,微微颤抖。
这一巴掌,我用了十足的力气。
沈晏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我甩了甩手,学着他刚刚的语气,只不过更恶劣一点。
「对啊,没有你,一切问题不就都解决了?」
「父皇也不用日日提防母后,母后也不用为你呕心沥血推你坐上皇位了!」
「多完美的解决方法!」
沈晏似乎是想到什么,眼里浮现几分惧意。
「我就知道,你从小连狼都敢杀,你还有什么不敢杀的!」
我望着沈晏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
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是和师傅和书本度过的。
我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努力得来的。
谁也抢不走。
8
父皇确实是一个仁君,他在位期间并没有发生大的战争,百姓安居乐业,国库的银钱翻了好几倍。
可仁有时也是一种无声的杀人手段。
陈家不知从何时开始,无论是嫡嗣还是旁支,都被父皇无声地挤出了朝堂中心。
却以另外一种方式为他们冠上了虚爵。
陈家看似在母后这一代发展到了顶峰,可却是从陈晟手里摔到了谷底,他们还被眼前的繁荣假象迷昏了头。
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沈晏身上。
可笑的是我的母后到现在依然不能清醒。
我看着眼前站了一排容色各异的男子。
抿了一口酒。
「清冽甘醇,倒是不错。」
「宸阳看中哪一个了?」
「安平小你两岁,都已经成亲两年了,你这大事也得赶紧操办起来。」
「酒不错,人嘛,一个也没看上。」
母后和那一排公子顿时变了脸色。
一个是气的,另外一些,是羞愤。
「母后,你说你还折腾个什么劲儿?我和沈晏都是你的孩子,我们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怎么能一样?!你弟弟是皇子!」
那些公子们听到我和母后的对话个个白了脸色。
我无意为难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殿内就剩下我和母后,和自始至终缩着没有存在感的安平。
「卿卿,为何你总是要处处与我作对?从小到大总是和晏儿争抢呢?」
安平这时倒是抬头看了我一眼,面露担忧。
「戏唱完了?唱完了我走了。」
「您找的那几个我没一个喜欢的,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全收,做个面首还是可以的。」
母后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在我脸上戳个窟窿出来。
等到我快出门时,才听见身后骂了句「不知廉耻。」
听到这熟悉的四个字,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母后有病。
我也有病。
从小时候听见父皇与母后争吵之时,母后脱口而出的那句:「我的晏儿有什么不好?你偏偏去宠着她?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
她歇斯底里的模样让我印象深刻。
无数次,她抱着沈晏从我面前经过。
看向沈晏的眼神温柔至极,留给我的,总是刻意压制厌恶之后的冷漠。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从那一刻起,我便病了。
沈晏有的我要有,沈晏没有的,我也要有。
他只是一个皇子而已,没有什么东西生来就合该是他沈晏一个人的。
「长姐不难过吗?」
安平不知何时跟在了我身后。
9
「我原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罢了,咳...咳咳...」
一阵冷风吹过,安平竟咳了起来。
「陈喻如何?」
安平仍旧是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情绪。
「死不了的,但还是下不了床,不能人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散漫。
我坐在轿撵里,笑得肆意张扬。
还是下手轻了啊...
「娘娘,公主受了刺激,许是失忆了。」
我从来没有一刻曾忘记过,听到太医的话以后我母后放松至极的模样。
「失忆了也好...」
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像一柄利刃,直直插入了我的心脏,捅的血肉模糊。
父皇去外地巡视,不过三天的时间。
十二岁的陈喻,站在我母后的身后,晃着脑袋得意洋洋的冲我做鬼脸。
九岁的我站在她面前,被她俯视,当着陈喻的面,将勾引、不知廉耻这些词通通丢到了我身上。
那是她血脉相连的侄子,做什么都有她护着。
我是她生下来后没亲手抱过一次的女儿。
我受了什么罪都活该。
我把花瓶砸向陈喻的那一刻,是我第一次起了杀人的心思。
我故意从阶梯上摔下来,从来就不曾失忆,那只是我权力不够时的妥协罢了。
父皇能帮我第一次,第二次,但帮不了我一辈子。
仇人,得自己杀才过瘾。
「告诉陈喻,我会为他准备一个更大的花瓶。」
用来装他的尸体。
安平面露异色,却还是点了点头。
陈喻的小妾没有保住,自己还被我几乎打残。
陈氏一族见识到我对待亲族有多「心狠手辣」,是以安平在陈家的日子比之前好过许多。
但我却被母后追咬得越来越狠。
「殿下,陛下和娘娘,似乎又...」
「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