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全身都在疼。昨晚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太子就对我动了手。—对不起,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动手。他左手拧住我右脸,右手拧住我左脸,把我的脸跟个那橡皮泥一样使劲往外拉,一边拉还一边说:「好吃吗?嗯??」「我错了,大锅。」后来打着打着,我们就走回去了,回去回去着,我们就开始换衣服洗漱,洗着洗着,他就把我推到了床上。我只记得月色朦胧,长烟一空。他的唇在我唇边,问我:「害怕吗?」我说,不怕...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全身都在疼。
昨晚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太子就对我动了手。
—对不起,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动手。
他左手拧住我右脸,右手拧住我左脸,把我的脸跟个那橡皮泥一样使劲往外拉,一边拉还一边说:「好吃吗?嗯??」
「我错了,大锅。」
后来打着打着,我们就走回去了,回去回去着,我们就开始换衣服洗漱,洗着洗着,他就把我推到了床上。
我只记得月色朦胧,长烟一空。
他的唇在我唇边,问我:「害怕吗?」
我说,不怕。
我其实是想皮一下,比如说什么不怕你大爷之类的。
但我还没说完,我就感觉下面一痛。
我哭着说:「怕了,怕了。」
但是晚了。
他在我身上起起伏伏,喘息连连,折腾我到深夜,直到半夜我又被他弄醒。
邸深人静快春宵。
心絮纷纷骨尽消。
他的唇在我耳边说:
「今日方知。」
「什么叫做抵死缠绵。」
36
第二天,我是被久违的春娘的声音唤醒:
「良娣,良娣,快起来!」
「皇后娘娘来看您了!」
一次是皇后娘娘。
两次还是皇后娘娘。
我的泪水不自觉滑下,莫非,我前世和皇后娘娘有仇?不然今生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被她搅了清梦。
久违的春娘突然对我热情起来让我感到诧异,而久违的皇后娘娘只会让我眼前一黑,毕竟昨晚,我是真累了。
皇后娘娘看上去一脸担心:「我的儿,你没事吧?」
「今天皇儿突然说你身子不大舒服,就不去家庙祈福了。这可把本宫担心坏了,要不要紧?用不用请太医来看?」
「定是底下的人伺候不周!你告诉母后,母后替你罚他!」
皇后的这个耳报神传得也是有够慢的,她要是昨天听到了,昨晚这顿棒子估计我也不能挨。
我刚刚一坐起,下面就一阵刺痛。
疼得我龇牙咧嘴,只能望着皇后笑道:
「不关别人的事,儿臣、儿臣就是有些不适,所以…」
不关别人的事,就是昨晚被你儿子用棒子打了几次,所以才会起不来。
「所以…请母后千万不要责罚下人…」
不要责罚下人,罚你儿子就够了。
最好扇他两巴掌,然后也喂他吃上三个月的肘子,一丝青菜也不许有。
「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皇后关切地拉着我的手:「你看看你,嘴巴都白了,还跟母后客气。」
「来,让母后看看,到底是哪不舒服。」
说着说着,她就掀开了我的被子。
然后,我的宫殿就被一声尖叫掀翻了: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床上怎么有血!」
38
太子回来的时候,整个宫的人都在偷笑。
他面无表情,看似淡定,一路从笑声中走来,耳朵却红得要命。
他一把冲进我的房间关上门,冲到我面前掀起我道:
「徐明明!你跟我母后说了什么!」
我捂着肚子:「哎哟哟,疼…疼…」
他脸上的神色立马变了:「哪里疼?要不要紧?太医!太医!」
我拉着他的手放在我心口上:「哎哟哟,心疼,心疼…….」
他:「哦?是吗?」
「来人啊,徐良娣说她想吃肘子了,让小厨房煮一桌子过来。」
「大哥,大哥。」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我错了,我错了,有话好好说,别随便就做肘子。」
「你终于肯认错了?」
他一掀衣摆,坐在床边,冷笑道: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
「为什么今天见到的每个人,都在问我痔疮好了没?」
39
我善意道:「哎呀,这个,是吧,也不是什么大病,那什么有病好好治,大家都是关心你。」
「是吗?」他站起来:「把肘子抬进来吧。」
「大哥,大哥。」我又一把拉住他的手:「这…这也不能怪我啊!」
「我要是不说床上的血是你痔疮裂开了,信不信母后当场就能让几十个御医集体把我给治了。」
他好像并不接受:「那为什么不是你痔疮裂了?」
我摆出妖娆的姿势:「我这种仙女,是不会长痔疮的。」
太子:「.……」
他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说话,春娘担心地问:「良娣,太子不会被您气死了吧?」
我笃定地说:「不会,你看他胸膛还在起伏,明显还活着。」
40
太子没被我气死,但是估计被我气傻了。
他听了我这句话,笑着夸我真是聪明,还问我小时候哪位先生教的,现在还健在吗。
我谦虚道:「还活着,还活着,今年都九十三了,就是毕业后再也没见过。」
说完我就纳闷了,太子怎么猜到先生教完我之后大病一场了呢?
太子却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对春娘说:「你先出去吧。」
随着门吱呀一声关上,他坐在了我床边。
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我:?
我:「你中风了吗?」
太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却一反常态地没有骂我傻逼,而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一边掏,还一边脸红。
他把这个小布包放在我手里,说:「送给你。」
我拿过来一看,好家伙。
这不是寺庙的度牒吗!
41
没有想到,太子居然这么狠毒。
昨晚用棒子打了我一晚上不算,今天居然还要直接把我送到庙里出家。
我这是嫁了个什么绝世蛇皮好男人?
一想到这,我不由得闭着眼睛潸然泪下,太子可能是觉得我不够伤心,在那火上浇油:「你哭什么?」
我说:「怎么,都要出家了,我哭一哭犯法吗?」
「谁说让你出家了?」
不是我出家,难道是太子出家?
一想到这我就不哭了,但我还是有些难受,这什么太子啊!我刚对他动心,他就去出家,我要是彻底爱上他,他是不是还要直接抹脖子上吊?
太子哭笑不得:「你再看看,这不是度牒!」
手上的壳子打开,摊在床上。
这确实不是度牒。
在壳子中间,静静地躺着一枚同心结。
我感觉我被一个人轻轻抱起。
太子的声音在耳边摩挲:「这是我今天去家庙里求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看着我,眼里深情如海。
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道:
「徐明明。」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42
我,是太子府的厨师福寿。
最近,我觉得我们的良娣有点不太正常。
自从她怀孕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没怀孕之前,我顿顿给她做肘子,连做了三个月,自从怀孕之后,她再也不吃肘子了,天天喝粥。
管家天天过来,愁眉苦脸:「这可怎么办!良娣有了小世子,还这么挑嘴。」
「这要是小世子在良娣肚子里没有吃饱,上面怪罪下来,我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
于是我翻着花样给她做粥,比如里面加点鲍鱼鸡丝,配菜里放上炸得盐津津的排骨。
最近,她偷偷来找我,问我说:
「福寿啊,你知不知道太子,他喜欢吃什么啊?」
我想了想,说:「太子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
毕竟是储君,太子的喜好,自然不能轻易让人知道。
于是她托腮想了半天,又高高兴兴说:「哎呀!」
「我知道了!」
她让我教她做宋嫂鱼羹,天哪,选烧开水不好吗,偏偏要选个这么难做的玩意。
考虑到她有孕在身,我说:「良娣,不然还是我给你做吧。」
她笑眯眯说了两个字:
「不行。」
我还没发现良娣是这种厨艺天才呢。
一天下来,我的厨房没炸。
都他妈是我祖坟冒青烟。
这回换我愁眉苦脸了,我愁眉苦脸对她说:「良娣,算我求您了,不然咱就不做了吧?奴才给您做现成的不行吗?」
她笑眯眯地说了两个字:
「不好。」
皇天不负狠心人,几天之后,良娣终于做出了一碗羹。
听说良娣捧着羹去找了太子。
听说太子含笑吃完了整碗。
听说太子吃完之后,面色发黑,当天差点连人都被抬进太医院。
良娣又来找我,再也不敢三天速成了。
她老老实实学做了一个月的菜,规规矩矩做出了三菜一汤,然后去找了太子。
我的徒弟小康偷偷问我:「师父,良娣这是整那出呢?」
我深思:「大概是争宠吧。」
他恍然大悟:「难怪呢!我说最近太子都不理太子妃了,怎么天天和良娣一起。」
「原来,太子好这口啊。」
是啊。
最近太子和太子妃,确实没有像从前一样,经常和良娣三个人一起把臂同游。
但是太子妃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也看不出来良娣和太子妃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两个人感情还挺好,闲着没事还一块去钓鱼。
小康感慨:「太子妃不愧是太子妃,就是有气度。」
我倒感觉太子妃不是有气度。
她更像压根不在乎。
不管怎么说,太子府的气氛就突然从「太子和太子妃很恩爱」转变为「太子和良娣很恩爱,他们都和太子妃是朋友」这种诡异气氛。
但是太子看上去,好像比之前还要开心。
我的徒弟小康啧啧称奇:「男人,果然换老婆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
只是没想到。
太子和良娣好了没多久。
这新的老婆,就上门了。
43
最近,我心情很好。
自从那天之后,太子终于不跟我闹别扭了。
太子妃说:「你看看,你看看。这样多好呀。」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手在她脸上磨蹭:「小明明,软软香香的哦~」
这个时候太子就会黑着脸把我的手拿过去,说:
「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
太子妃哈哈大笑,我脸都给烧红了,小声说:「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太子妃是女子。」
「不可以。」他还是板着脸:「反正,你离她远点。」
「放心吧大醋缸子。」太子妃笑眯眯地捏了一把我的脸:「我是不会碰你的小明明的。」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晚上之后,太子妃就再也不和太子一块了。
按照她的话来说:老娘已经功成身退了,没有必要再敷衍臭男人。
和女孩子在一起玩,不香吗?
太子妃果然是人生中那最锐利的一双眼,一眼看穿臭男人肯定是难敷衍的,臭男人一连和我在一起一个月,真是我最难消停的一个月。
但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太子带我出去玩,青楼的姑娘上来问:「两位公子,需要听小曲儿吗?」
太子还没说话,我就说:「不用了,他有人伺候了。」
「那个人就是我。」
这时候青楼的姑娘们就会用一种惊讶中带着兴奋,兴奋中透着惊讶的表情上下打量我们,连连点头,有的走得慢的还能听见她说:
「哎呀,这多好的两个公子,居然是兔儿爷!」
「对呀对呀,尤其是那个个高的,真是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啊!」
太子表面上在笑,一回去他就掐着我的腰说:「嗯?我喜欢男的?」
是吧,你说这个人,他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跟他开玩笑,他非得动手动脚。
但是我觉得现在好幸福。
他带着我骑马,带我狩猎,看月亮,问我说:「今天的月亮,有那天的漂亮吗?」
我说:「嗯,泥巴味的。」
他:「.…..」
那天,我们坐在郊外看星星,他的头发被吹开,露出他好看的额头,我侧过脸问他:「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你喜欢的人偏偏是我?」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秘密。」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是因为我的美貌。」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他说:「你还不算漂亮,丑得很,门牙都缺了一颗。」
我这一生只有一个时间段是缺门牙的,这个时间就是我五岁,但是我五岁的时候显然还没见过太子这种生物。
我摇着太子的手,非要他说出个往事,比如曾经我小时候在什么地方救过他一命,又比如我小时候和他是什么好朋友,跟他有什么以后要成亲的承诺,所以导致这么多年他都念念不忘之类云云。
「你想得太多了」他扶额说:「我真正对你有印象,是在你十五岁。」
十五岁?
又有我十五岁什么事?
这下我更加消停不了了,非要他说出来不可,他被我闹得不行,只好含笑摸摸我的头发,说:
「我有个惊喜。」
「过两天,一并告诉你。」
44
我从梦里醒来。
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睡得很沉,这都怪李云舟,前段时间晚上总是折腾我。
昨晚从郊外回来之后,他抱着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告诉他最近不准碰我。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说:
「等我,我今天出去,回来给你带一样东西。」
「你就好好睡觉。」
但是我这觉还没睡的踏实,迷迷糊糊中就被春娘叫醒:「良娣,府里今天新来了个女人!」
「什么女人?」我睡眼惺忪:「又来了新厨子?」
「不是厨子。」春娘恨铁不成钢:「是女人!」
「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
「据说是太子让她进府的,还让她直接去找了太子妃。」
「您说说,这不是摆明了让太子妃给她名分嘛!」
还没等我睡醒,我的宫殿就被一群女人齐齐包围了。
太子承徽、太子奉仪、太子昭训都很激动,围着我说那个女人坏话。说人家长得丑(看来一定很漂亮)说人家风骚(看来真的很漂亮)还说人家败坏礼仪廉耻之类的(看来一定是漂亮到爆了!!!)。
太子承徽说:「简直太不像话了!看着规规矩矩的,怎么能想着勾引男人!」
我心里说,大姐,你看起来也规规矩矩的。
你还跟你大哥上回在小树林偷偷打炮,你像话吗。
但我表面很淡定,我说:「太子喜欢就好。」
其实我心里在滴血,好你个太子,还说要给我准备惊喜,确实挺惊的,昨天还在山盟海誓,今天你就给我娶个小老婆。
早知这样,我那天晚上嘴里就不应该含泥巴,我应该含屎!含屎!!我喂他一嘴巴。
但我打心眼里又不相信,李云舟会做这种事情。
于是我送走了她们,坐在厢房里,把腿翘在桌子上,气呼呼地决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从白天坐到黑夜。
我却一直没能等到他。
45
太子,已经几天没回府了。
整个皇宫都急疯了,到处找太子在哪,皇后来了好几遍,一遍又一遍地问我:
「你真的不知道太子去哪了?」
我真的不知道。
一国储君的失踪,让天下都差点乱了套。太子妃的娘家也疯了,军队在外面巡逻得成了一只梭子。
有人说,仿佛看见那天太子在街上遇到九王,与九王一番攀谈之后,进了一家酒楼。
但很快又有人说,已经看到太子走出酒楼。
巡逻的军队去九王府上,搜查了个干干净净。
但是却什么都没找到。
搜查那天,九王就这么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嘲讽又悲凉的笑容,望着人来人往的长街高声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母后!六哥是父皇的儿子!」
「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长街喊话的事件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出去,一些言官纷纷上书,申斥皇后为了谣言,随便搜查皇子王府,等于公然打脸。又细数起九王平日的功德。
一时之间,九王的呼声风头无两。
这些谣言起来的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想象。
就好像,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了它一把。
这段时间里,皇后几乎势倒。
太子妃百忙之中,还过来看了看我,拉着我的手说:
「你别着急,太子他一定没事。」
她的身后,跟着太子失踪那天,带回来的女人。
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太子妃脾气爆,说一句话就咳嗽一句,她就一直站在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子妃。
还时不时拍拍她的背,轻声说:「慢点,慢点。」
太子奉仪她们又开始酸:「瞧瞧,这才是会来事呢,眼瞅着太子不见了,她倒巴结上太子妃了!」
要是平常,我估计也酸,说不定也跟着说上两句。
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了心情。
我担心太子。
那天太子把同心结给了我,问我是不是愿意收下,我对太子说:「不行。」
他微微一怔,说:「为什么?」
「因为我们徐家家训,一生一世必得是一双人。」
李云舟,一生一世一双人。
少了一个,都不算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