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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予眼神一黯。裴季初,翎朝锦衣卫指挥使,亦是她成婚三年的夫君。但他心中之人却并非自己。压着心里翻涌的苦涩,她接着问:“今日怎回的这般晚?”说着,夏知予倒了杯温炉上的茶,端到他面前:“喝点热茶,暖暖身子。”那茶在炉上温了很久,倒在杯中还在冒着热气。裴季初却只是坐在凳子上,手持着白绢,仔细地擦拭着刚从鞘里拔出的绣春刀。夏知予瞧着,柔声轻唤:“北城……”裴季初仍旧面无表情,头抬都没抬:“公主尊贵,这等...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风雪夜的天冷气彻骨。 指挥使府内暖意正浓。 夏知予站在正厅内,望着外面浓稠的夜,心惴不安。 眼看月上中天,一道踩雪的脚步声响起。 与此同时,一抹人影走进厅内。 夏知予眼前一亮,忙迎上去:“夫君……” 但那人却避开了她,兀自将大氅解了下来,扔给一旁的小厮。 他一身飞鱼服,腰间别着柄绣春刀,飒爽英姿,俊朗无双。 可偏偏那双眼满是薄凉:“公主这一声夫君,我可承受不起。” 夏知予眼神一黯。 裴季初,翎朝锦衣卫指挥使,亦是她成婚三年的夫君。 但他心中之人却并非自己。 压着心里翻涌的苦涩,她接着问:“今日怎回的这般晚?” 说着,夏知予倒了杯温炉上的茶,端到他面前:“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那茶在炉上温了很久,倒在杯中还在冒着热气。 裴季初却只是坐在凳子上,手持着白绢,仔细地擦拭着刚从鞘里拔出的绣春刀。 夏知予瞧着,柔声轻唤:“北城……” 裴季初仍旧面无表情,头抬都没抬:“公主尊贵,这等小事还是让下人做。” 夏知予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满是讽刺的语气:“我们是夫妻。” 可不知这话里哪个字触到了他逆鳞。 裴季初猛然抬眼,声音冷凉:“不敢,公主是君,我是臣。” 夏知予怔住,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曾经令她着迷的凤眼里瞧不见柔情,只有满目的冷漠。 “我们一定要这般生疏么?我说过,她的死非我所愿。” 夏知予解释着,想起三年前大婚那日,也如今日这般刺骨的冷。 还有那个为了救自己埋骨雪里的女子,那个一直被裴季初记挂在心底的女子——陈冰言。 想到这儿,夏知予掩在袖中的手慢慢收紧。 而裴季初闻言神色却更冷:“臣忽想起都尉府还有事,先行告退。” 话落,他起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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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予看着裴季初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苦涩。 三年来,只要提到陈冰言,他们总是这样收场。 而这一刻,她再压不下去心里的翻涌,开口问了这三年一直横亘在心中消除不去的话。 “你既这般厌我恨我,何不休妻?” 这句话,似乎是用去了全身的力气,若不是有桌子的支撑恐怕已经站不住。 夏知予在赌,赌裴季初对她还有分毫真心,只是跨不过陈冰言死的那道坎儿。 若如此,自己便还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哪怕要等很久很久…… 可是,裴季初却连头都没回,只留下一句伤人不见血的话。 “圣上赐婚,微臣不敢不从。” 隆冬大雪,唯有屋内的炉火燃着,添着暖意。 可是夏知予却浑然不觉,端着茶盏的手烫到发麻。 她望着漆黑的夜,好久,才缓缓闭上眼,掩去其中的热意。 一夜无眠。 翌日。 夏知予靠着窗边,目光落在一旁的明黄绢布上。 那便是皇上当年赐婚的圣旨。 当时她满心欢喜的嫁进来,却从未想过会是如今这般光景。 夫妻不睦,满心怨怼。 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门被推开,宫女玉泉走进来,满脸焦急。 “公主,驸马爷出事了。” 第二章 遇刺受伤 夏知予一惊,来不及多问,立刻拉着玉泉去找裴季初。 路上,她才从玉泉口中得知,昨夜皇宫发生刺杀,裴季初为救皇帝被刺了一剑,至今还昏迷不醒。 听到这儿,夏知予手指搅紧了丝帕,担忧不已。 终于,到了都尉府。 正厅内。 裴季初身上缠着绷带,面白如纸。 瞧见夏知予进来,他眉心微皱,起身行礼:“臣见过……”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你我夫妻,无需行礼。” 夏知予说着,上手搀扶人坐下。 成婚三年,裴季初日日行礼,将两人间的关系做出明确的定义——君臣,而非夫妻。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生口角,便也由着他。 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却还执拗这些小事! 裴季初愣了片刻,回过神便立刻避开她的手:“臣不敢逾矩。” 夏知予手一僵,心底苦涩开始泛滥。 她深深看了眼裴季初,收回了手。 经过这一番动作,裴季初胸口处的绷带已经有些渗血。 夏知予瞧着心疼不已:“你的伤太医可瞧了,怎么说?” 裴季初没回答,一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密牒,没分半点视线给她。 夏知予早已习惯,可看着他胸口的伤,还是不免担忧:“伤药在哪儿,我替你换药吧。” “不劳公主。”裴季初拒绝的话简短又冷漠。 夏知予知道他的性子,只能退让:“我去叫太医。” 她还未走出去,就见一人走了进来:“大人,那边来人叫您过去。” 这人是梁宣,裴季初的手下,夏知予曾见过几次。 可现在裴季初受伤未愈,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 “他……” 夏知予话刚出口,裴季初突然起身,鲜血洇透绷带滴到了密牒上,一抹红。 他却不顾,只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夏知予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公主,指挥使大人有事,还请您先回府。” 她看着俯身抱拳行礼的梁宣,又抬眼看向门口,只能瞧见裴季初消失的衣摆。 无奈之下,夏知予只能回府。 白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西落的日头被雾蒙着,瞧不真切。 夏知予想到裴季初的伤势,便吩咐厨房熬了补汤。 汤熬好,已经戌时。 裴季初却还没回来。 夏知予看着黑下来的天,将汤装好,再次前往都尉府。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时天已黑透。 都尉府大门紧闭,里面见不到半点儿光。 夏知予看着,愣了下。 这时,跑去问门房的玉泉回来,欲言又止。 夏知予看着她躲闪的眼,轻声问:“他可是有任务在身出去了?” 玉泉却倏地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夏知予看着,良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说吧,他去了何处?” “门房说,今日都尉府无事,指挥使大人带着一众人去倚春楼喝酒去了。”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花楼。 苦涩弥漫上心头,夏知予深深看了眼漆黑的都尉府,转身上了马车。 “罢了,我们……回府!” 洋洋洒洒的大雪布满了回去的路。 她倚靠着摇晃的马车内壁,怀中抱着的热汤不知何时已经冷却,凝上了层油腥。 夏知予看着,默默盖上了盖子。 不知为何,她想起前人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若她与裴季初也能回到初见,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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